图腾:“殡仪馆从老板到伙计都说:黄毛。”
黄毛顿时好烦。
“他走了,回老家,还说明年请你喝酒。”黄毛丧丧的。
图腾脸色柔和许多,说道:“多谢。”说完就迈开脚步准备离开。
黄毛愣住:“师兄不问我为什么偷尸,不好奇周满为什么复活吗?”
图腾:“你有秘密,不想说可以不说,我知道你没坏心就够了。”
岑今‘哦’了声,面对相处不到一个月的同校师兄的善意,却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回头得跟机构和官方汇报一下,所以还是得重新做一个火化记录,殡仪馆那边毕竟被偷尸,愿意私了,但其他程序还得走一遍,需要点钱打理。”图腾抿唇,说:“我在苦修,只能帮忙垫付一半。”
岑今预感不祥,声音颤抖:“多少?”
图腾:“我尽量帮你压到四千。”
岑今:“……”捏妈狗逼丁燳青原地爆炸。
***
第二天,岑今一行人回密大,周考日记交上去,该小组分数一骑绝尘,就是个人得分那里,黄毛的名字太瞩目,堪堪及格线。
本来天才小组是绝佳混分配置,结果黄毛压线飞过,本身实力到底烂成什么样?
论坛里的人都在讨论这小组的黔川行,聊到黄毛,再细一打听,原来重大诡异事件发生当天,他腹泻高烧昏迷两天,顿时发出感叹:黄毛是真的衰。
关于这事儿,岑今不知道,他上论坛是去找兼职,对其他八卦不感兴趣,只匆匆瞄一眼红贴就去刷兼职单了。
回密大上两天课就是周末,不补课,于文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动,岑今也找了兼职,大伙儿就没聚一起。
周六兼职完,岑今回花巷里换衣服,准备晚上赶下场班,路过杜莉家,觉得异常安静,于是停下来敲门。半晌后,一个脸色和唇色都白得像个重症患者的中年妇女来开门,眼神阴沉地盯着岑今。
“杜婶?”
“……啊,小今,准备去上班?”杜婶反应迟缓,认出岑今后,垂下眼皮,呆滞地盯着地面的花纹,随即抬头笑着说:“杜婶今天身体不好,改天再做红烧肉请你。”
“这事不急。婶,杜莉姐和叔呢?”
岑今透过巴掌大的门缝看里屋,见里面乌漆嘛黑,深处似乎还摆了一个神龛,黑暗中亮着诡异的红光,还闻到很浓重的佛香味。
他记得杜莉一家没人信宗教。
“杜莉在她男朋友家住,你叔还在医院,我打算今晚过去陪你叔。”杜婶小声说话,目光飘来飘去,好像在寻找什么。
岑今:“是这样吗?可是杜莉姐跟她男朋友分手了。”
杜婶:“和好了。年轻人分分合合很正常。”
岑今点头,“婶,我先走了。”
杜婶:“好,再见。”
说着再见的话,她却直勾勾盯着岑今,直到他转身走了几步才稍稍松口气,但下一刻一阵腿风扫过来,抬眼一看是非常迅猛的一脚,吓得她下意识后退。
房门松开,岑今推门进去,越过杜婶跑到房间深处,看到泛着深红光的神龛,里面供奉一个散发不祥气息的黑色头骨,前方燃烧着大量佛香和一碗鲜血。
岑今见过不少相貌恶心或恐怖的诡异,眼前这黑色头骨可说是小场面,但他反应极其强烈,浑身鸡皮疙瘩浮起来,恶心作呕,手脚无力,连忙后退,撞到桌边才停下。
“我本来不希望你看见。”杜婶不知何时到他身后,将一块白布捂在他口鼻处,哭着说道:“婶不想害你,你姐中咒了,婶实在没办法。”
“……”
岑今没来得及说话,视线模糊,直接晕过去。
第71章咒邪(3)
杜婶把岑今搬进主卧的衣柜里,累得气喘吁吁,忽见客厅灯光闪烁,电路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周遭乍然陷入令人心慌的死寂。
她双手一哆嗦,心脏剧烈跳动,牙齿咯咯打颤,恐惧得两股战战,轻轻把衣柜门关上,从柜子里搜出一把小电筒,走出房门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关上了房门。
现在是黄昏,天没完全暗下来,但屋内窗户全被报纸封死,除了神龛前的深红灯光就再也见不到其他光亮了。
站在昏暗空寂的客厅,紧绷神经的杜婶打开手电筒,开光的声响吓得她浑身哆嗦。
她绕着客厅、餐厅和次卧搜寻了一圈,没发现异样,呼吸渐渐缓和回来,以为自己吓自己,转身时看到半开的大门,表情忽然僵硬。
刚才,没关门吗?
杜婶刚把门关好就听到屋内传来‘滴答’的声响,她僵着脖子看向声源处,位于神龛右侧的厨房传出来的水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其突兀。
她小心翼翼走向厨房,看到没关紧的水龙头,顿时又松了口气,把水龙头关好,突然‘啪’地声响又狠狠吓了她一大跳。回身看去,见是餐桌一个酒杯掉地上摔碎了。
三番两次的惊吓几乎耗尽杜婶的勇气和精神,她筋疲力竭地靠着水池,低头大口喘气的时候,没有留意到身后的洗碗水池的筛子被一股黑色液体顶开。
这股黏稠的黑色液体爬出洗碗池的下水管道,缓缓支起上半身,头部位置裂开,露出一个无底洞似的口腔,猛地冲向杜婶后背。
但下一刻客厅又传来动静,杜婶头也不回地拔起菜刀,赶紧跑出去查看,这黑色液体扑空,一把摔到地上狠狠打了个喷嚏,像条蛇似的,缓缓爬回下水管道,准备下次有机会再扑一次。
杜婶冲出去就看见原本整洁的客厅此时一片凌乱,像狂风过境,来不及惊诧,眼角余光便瞥见神龛供奉的黑色头骨消失不见,瞳孔陡然紧缩,毛骨悚然的感觉自脚底心蹿起,直接手脚发软,脑袋轰响。
原地僵立十来分钟,杜婶想到生死不明的女儿,泪流满面,忍着恐惧绕着客厅、次卧等地巡走一遍,每走一次都用菜刀挥舞空气念道:“以肉施彼,不要扰我女儿。以眼布施,不要害我女儿。截头施济,不要带走我女儿。舍身饲魔,不要再为难我女儿。请求一切灾厄远离……”
每个角落都走完了,除了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