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暗暗皱眉,抿紧了唇角——
如果他想要迂回一番,借道姜太后来打击宋灏的话,会怎么样?
姜太后与他坦然对望,脸上表情封冻而从始至终无一丝一毫的变化,只就冷静而泰然的开口道:“家丑不可外扬,皇后的娘家是需要安抚的。既然铭儿一事的线索已经彻底断了,那就先把讣告发出去,太子意外溺水而亡。至于皇后的丧事,暂且压下。等到明日审讯那些奴才得了结果再发丧。能拿到凶手固然最好,如若不然,皇后的身子亏损也不是一两日了,照规矩办了就是。”
历来宫中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或者死因不光彩需要遮掩的都是对外喧声疾病暴毙。
林皇后称病已有数月,反而比暴毙的说法更能叫人信服。
姜太后这一番安排下来,算是从皇室尊严的立场对一切都做了最为妥善的安排。
孝宗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向来都知道这个稳居后宫的女人不可小觑,她就当真是不可小觑。
“母后的安安处处周到,儿子没有异议。”半晌,孝宗说道,扭头对刘公公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刘公公躬身应道。
无非就是封锁消息,把一切的风头压下,息事宁人罢了。
一个皇后,一个太子,虽然死因成谜,但终究却还是做了无头公案,不了了之。
所谓认命,贵又如何?贱又如何?真要等到这么一天,照样不过别人的一块垫脚石,抑或用完就弃的一枚棋。
孝宗说完就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往殿外的方向走去,行走间略一挥手,“你们也散了吧。”
殿中所剩除了后宫的嫔妃,在就是明乐宋灏这些皇室的宗亲家眷,类似的事,他们谁都不少见,所以根本无需叮咛也都知道如何的守口如瓶。
姜太后紧随其后,却是谁也没看,也被常嬷嬷扶着离开。
“恭送皇上!恭送太后!”
其他人是一直到目送了两人先后从殿中出去这才敢于起身。
然则一晚上连番的事故闹下来,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是以连寒暄都免了,纷纷逃也似的离开这是非之所。
自从见了宋子铭的尸体之后,明乐似乎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宋灏一直小心的注意着,把她从地上搀起来,也不管是什么场合,就那么理所应当的弯身替她整理裙摆。
纪红纱被芸儿搀扶着从面前走过,目光扫过,在明乐脸上狠狠的剜了一眼。
明乐本能的回望过去,与她的目光一碰,却是皱了眉头——
这个女人,已经到了这般田地,竟是对宋灏还不死心么?
明乐略微晃了一下神,宋灏已经帮她打理好裙摆,直起身子执了她的一只手握在掌中。
宋沛一家也故意留到最后,等到其他人散了才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