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眉毛一挑,明乐转身就走。
“你就这么害怕见到我吗?”秦啸也不追她,含笑的声音却是从背后不依不饶的缠上来。
“把我七姐送进宫里去,你为的不过就是逼我现身,见我一面。”明乐止步,却不回头,声音淡远的传来,“现在我如你所言,过来见过你了,你也该适可而止了。”
“义阳公主果然心思慧敏,聪明过人。”秦啸笑道,步调散漫慵懒的从背后跟上来两步,一边慢慢道,“既然你知道我逼你现身的目的,可是觉得我会就这么让你走?”
“我想走,你自然没有办法强留。”明乐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
她霍的虎头,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看了秦啸一眼,然后就势挑衅似的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往后退了两步,耸肩道,“所以,何必要做那些让彼此都难堪的事情呢?”
一则有柳扬在场,秦啸若不是准备充分早有埋伏,根本奈何不得她。
二来也是,明乐心里笃定的知道秦啸这人不会做这样不计后果的事,如果真的强行掳了她,无异于正面对宋灏宣战,或者事情演变的更严重了,姜太后那里以皇室的名义插手进来,那他就是乱臣贼子、大逆不道!
“义阳公主!”秦啸的眉头皱了一下,眸色不觉加深,声音冷肃的再次开口叫住她,“我想知道的只是那人的下落而已,今天你可以拒绝我一次,可是可以预见,以后我对你的骚扰只会变本加厉,何必呢?”
那人的下落他追查了整整七年而无果,可想而知,为了保护她,皇室之中花费了多少心思。
别人他不敢确定,但宋灏却一定知道,而同样,就算是宋灏知道,也是决计不会告诉他的,所以没办法,他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原来他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但那日在宋涵的军帐里见过宋灏和明乐一面之后他就笃定的觉得——
明乐一定也会知晓那人的行踪。
“在我看来,秦指挥使是一个绝对豁达的人,为了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这样不依不饶真的是的本意吗?”明乐礼尚往来,亦是正色面对他,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真正想要知晓那人下落的人,其实是令堂吧?”
秦穆之死在了庆膤公主手上,那个时候秦啸不过一个孩童大小,如果没有见过秦啸被人,明乐或许还会揣测他是不是自小失去父亲所以造成了这样极端和偏激的性情,但事实上,秦啸这人虽然看上去散漫冷漠,却是个极度理智和聪慧的人,这一点只从他在梁王的时间上知难而退临阵倒戈就可见一斑。
可是他会这么不依不饶追查庆膤公主的下落——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也是受命于人,情非得已。
试问普天之下会对秦穆之的死如此介怀,又会对庆膤公主恨之入骨的会是是什么人?
也就只有秦穆之的结发妻子了!
明乐一语中的,秦啸闻言不由的勃然变色,脸色铁青的抿抿唇,神色也跟着晦暗三分。
“按理说他们都是前辈先人,他们的是非功过,我是不方便评说的,可是我觉得纵使令堂一直被心结所扰,你却应该是将这一切看的清楚明白的吧?”明乐察觉到的情绪起伏,就稍稍缓和了语气叹息一声道,“她虽然亲手杀死了令尊,但却也保全了你们秦氏一门的声誉和九族之内多少条人命?这样难道还不够偿还吗?”
“你说的容易!”秦啸冷嗤一声,“对女人和孩子来说,夫君和父亲都是唯一无可替代的,而且她这样类似于施舍的保全,如果落在你的身上,你会泰然接受吗?”
最不可接受,大约还是那个女人曾经对他父亲所持有感情,不管他们之间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但是庆膤公主这个所谓恩人的身份还是叫他心里生出隔阂来。
更何况这些年她的母亲更发了疯似的陷进对那个女人的嫉妒和痛恨之中,几欲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