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下毒这这就是天大的事儿,丫鬟婆子们当即都傻了眼,哭天抢地的诅咒发誓说是没有做过卖主求荣的事。
二十多个人逐一询问下来,一无所获。
“二嫂,这么问下去,也不是办法,母亲现在还没醒,这么吵嚷下去实在是不成体统,莫不如暂且缓上一缓,一切都等母亲醒来再说吧。”李氏说着,满目担忧之色的往后面老夫人卧房的方向看了两眼。
“这种事自然是要趁热打铁的,如何能等?”萧氏眉眼一厉,冷声道。
方才她一直装模作样的询问下人们,殊不知等的就是这个突破口。
“我也只是怕这么吵到母亲。”李氏低头啜一口茶,避开她的视线。
萧氏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便是冷声一笑,“什么怕吵着母亲,我看你是心虚了才对吧!”
李氏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她,愕然道,“二嫂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心虚了?难不成我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因为愤怒,她的声音拔高,几乎脱线。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你又何故如此紧张?”萧氏反问,随手把茶碗往桌上一搁,厉声道,“你当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今儿个下午你在母亲这里受了责难,转而不忿都起了歹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也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下午老夫人和李氏起冲突的时候,暖阁里就只有黄妈妈一人服侍,李氏怎么会知道?
黄妈妈是老夫人的心腹,这一点毋庸置疑,也就是说采荷、采青、采兰她们三个当中至少有一个是萧氏的人了?最不济也是受了萧氏的银钱为她充当眼线的。
明乐心下微微一动,对此还是颇感意外。
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和考验的,如果这都信不过的话,可见这侯府里头的水到底是有多深。
“你不要血口喷人!”李氏被当众泼了脏水,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些,猛地拍案而起,反驳道,“我和母亲起了口角是一回事,可是捉贼拿脏,你是亲眼看见我下毒了还是从我那搜出毒药了?二嫂,做人要凭良心,我知道这些年我和母亲的关系亲厚惹了你的眼,你容不下我。既然如此你明着说了,把我们三房分出去单过也就是了,怎么能信口开河,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到我的头上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样颠倒黑白,晚上就不怕做恶梦吗?”
李氏越说越气,到最后就忍不住哽咽起来,抽了帕子出来抹泪。
“母亲!”易明菲峨眉微蹙,起身过去给她抚着后背顺气。
李氏抱着女儿,越发觉得委屈,突然扭头砰的一声跪在了易永群面前,“二伯你是一家之主,又最是公正不过的,眼下永贺他不在府中,您便这么由着二嫂欺辱我们孤儿寡妇的吗?这是存了心的不给我们活路?”
“这你说的什么话?当着下人的面,像什么样子?”易永群沉声斥道,间或又对萧氏使了个眼色。
他是一家之主,如今又占了武安侯的位份,易永贺出门经商不在家,若是萧氏真能拿出真凭实据来倒也没什么,可就像现在这样,红口白牙的污了三房的人,传出去一定会落人口实。
萧氏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而她虽然看不惯李氏,却也分的清主次——
今天的目标是易明乐!
“弟妹你这话就严重了,诚如你之前所言,我这也是为了母亲的安危着想。”难得能让李氏服一次软,萧氏更是乐于见她跪在自己脚下,面上却已经放柔和了表情缓缓笑道,“好端端的,您偏偏是在今天和母亲之间起了冲突,这事儿你也的确是需要给一个说法的不是?”
“说法?你要个什么说法?”萧氏这是诚心刁难,李氏瞬时止了泪,恶狠狠的瞪她道,“若要说到跟母亲之间的嫌隙,二嫂你可比我更有理由做这大逆不道的事。就因为我和母亲起了一次口角,你就要把这么大的罪名栽给我?那我倒也要问问,这些年母亲责难过你多少次?保不准就是你怀恨在先做下的好事,现在却是这般理直气壮的要找我来背这个黑锅给你顶罪吗?”
“是啊,要是如你所言,我和母亲之间的宿怨是由来已久,那这么些年我都忍得了,又如何会到了今天,无缘无故之下反而控制不住了?”萧氏不愠不火,兴致浓厚的和她打着口水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