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急忙过来递了帕子给易明真擦手,易明澜缓了口气才又抬眸对上她愤恨而的目光,不可置信的喃喃问道:“为什么?四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们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的,我们是姐妹啊!”
“易明澜,看来你还是拎不清楚呢!”易明真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甲缝里沾染的血迹,神色阴暗的开口:“我才是武安侯府的嫡出小姐,夫君明媒正娶抬进门来的世子夫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与人玩乐的贱妾罢了,谁跟你是姐妹?我吗?你也配?”
易明真这时候竟然还要和她讨论嫡庶尊卑?易明澜只觉得呼吸一滞,整个胸口都被人撕扯的鲜血淋漓,那些被她强自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往事顷刻间尽数浮出水面,让她疼的近乎背过气去。
武安侯府的功勋是她祖父和父亲的一腔热血所铸,她才是武安侯府的长房嫡女,若不是五年前兄长意外坠马身亡,今时今日这武安侯的位子又怎会轮到她那二房叔父的头上?父亲阵亡,兄长惨死,母亲更是不堪打击早早的离她而去,就连小妹明乐——
易明澜心头剧烈一震,已然面如死灰的眼眸当中瞬间燃起一丝明亮的光芒,她匆忙在院子里四下搜寻一遍,果然就在那些凶神恶煞的丫头仆妇身后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寻到那一抹孱弱的小小身影。
明乐!那是她一奶同胞的小妹明乐!
就在她长兄易明凡发生意外的那一日,年仅五岁的小妹明乐无故失踪,家人找寻了一夜之后在离营五里外的一处深草丛中发现了她,这孩子的头不知道在哪里磕破了,满身的血污昏迷不醒,太医为她诊治了三天,人是活过来了,却变成了这样一副痴儿模样,整整五年,再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那个孩子大约是吓坏了,瘦瘦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跟一只无人照管的猫儿一样蜷缩在那亭子后面一角的台阶下,浑身发抖眼神瑟缩,一如这五年间的每一日一般,内里神情充斥着的就唯有惶恐和惧意。
那些惨淡如烟的往事,桩桩件件都是易明澜最不愿提及的过去。
易明真呵,伪装了这么多年,你最后这一招伤口撒盐的本事才是让我大开眼界!
是了,这一切都是易明真做的,她竟从不曾发现她们之间原来是这般苦大仇深。
易明澜的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瘫软的跌在地上。
“所以呢?这么多年来原来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我早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她痴痴的抬头去看易明真,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冲刷着脸上被指甲划开的伤口,面目狼狈而狰狞。
她的这张脸清丽脱俗,在御前还曾得过当朝太后的赞赏,看着她此刻的狼狈,易明真的心里才真真的有些快活起来。
“怪只怪你不认命,不识得本分,非要扒着平阳侯府这棵大树不放!”易明真随手将那帕子塞回刘妈妈怀里,然后提着八幅罗裙的裙摆缓缓蹲下身来倾身向前微笑着凑近易明澜。
易明澜不为所动木然的坐着,只是流泪。
易明真像是极享受的用力深嗅一下她身上弥散出来的血腥味,最后红唇微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畔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晰道:“彭子楚这个男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明白了么?”
彭子楚?彭修!
易明澜愕然,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浑身的血液登时就被抽的干干净净,那些还不及出口的解释突然之间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众所周知,平阳侯奉皇命携世子同往江北督察水利已经一月有余,他不在京中,他不曾回府,众目睽睽之下她易明澜与之赤身裸体同衾而寝的是她的小叔彭岩!
背夫偷汉、叔嫂乱伦!
这样的罪名压下来,彭修啊彭修,你这一箭双雕的计谋真是奇绝妙绝,最重要的是人赃并获,让我根本百口莫辩!
衣衫下面他汗水的味道似乎还弥散在她的肌肤之上,黑暗中他霸道而狂热的拥抱,一次次恍若带着摧毁意志的猛烈撞击。
“阿澜,阿澜,阿澜你是我的!我要你,你是我的!”他的声音丝丝入耳,仿佛还有余音缠绵耳畔,睁开眼那却是他送她的最后的礼物,为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