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2)

且说回孙文英。

孙文英回了梁家,梁家父子都在等着她,一回到家,就被梁恒毅叫着一起去了梁老将军的书房。

梁老将军问孙文英容家人去了郑家之后,后面的情况。

孙文英不想因为自己的传话造成中间任何误差,就尽力地把当时的场景还原,不偏不倚的,将每个人的对话都重复了一遍。

到最后,只当看不到自己公公和丈夫的面色,把郑奶奶训她,指责公公“有了后娘就有后爸”,指责丈夫“跟别人一起污名自己弟弟弟媳”的那些话更是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她心里未尝不觉得自己公爹和丈夫对这个小叔太过过分,要是梁肇成是个纨绔行事不着调也就罢了,明明这个小叔行事雷厉却又不失稳重,有手段有能力,本来军校毕业,在军中前途也是大好。

不过她当年也曾觉得这个小叔太过犟,脾气太差,其实没必要跟他爹那样一见面就是对着干,可后来慢慢才发现,但凡这个小叔软弱稚嫩一点,城府不够,那他这一辈子怕是都给他爹给安排了,至于媳妇,更是除了容华安,再没别的人选。

梁恒毅听了自己媳妇的话面上那叫一个难看,梁老将军听完面上倒好像并没有多少诧异,他只是怔了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爸!”

梁恒毅叫他,道,“这事也是我的错,当初是我传回来的信息有误。”

当初肇成说领证了,父亲听说是林家的孩子,其实已经没再说什么,是他去查了之后说她跟肇成不合适的,去了一趟新安之后更是反对,妻子跟他提过大院里的谣言,他当时不喜林溪保持了沉默,更没对父亲提过。

至于继母,更是不会提了。

梁老将军摆手。

当年郑致同就劝过他,强扭的瓜不甜,肇成不是屈从的性格,既然他不乐意容家的婚事,那就算了。

但他却觉得两家婚事都已经谈了这么多年,儿子应该对容华安负责,他太倔了。

他转头问孙文英,道:“文英,你说,如果肇成他妈妈在生,会怎么做?……不。”

其实他很清楚如果是双凝在世,她怕不是会跟他决裂,她的性格就是那样,什么外人能比得上她的儿子呢?她更厌恶他那些条条框框,很多人说次子那么倔那么固执脾气差是像他,其实不是,他像他的母亲。

他一直都知道,但他是不赞同的。

“你们都下去吧。”

他道。

“爸。”

“下去吧。”

梁老将军挥了挥手。

等儿子儿媳出去,他叹了口气,慢慢靠坐在椅子上,怔了好一会儿,闭上了眼睛,可是刚闭上眼睛,电话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扯了扯嘴角,原先怔忪和怅惘的神色却是尽去,表情慢慢又收敛了,接了电话。

“伯庸,”

电话那头是容参谋长容国明,他的声音中满是压抑的怒气,他道,“伯庸,我听了你的意思,已经让我媳妇押着我妹子去郑家给那丫头道歉,可是你知道那丫头做了什么?在郑家再逼得我妹子失态,你知道她,知道她只有小山,逼她发誓断子绝孙岂不是就是让她崩溃?现在她那张嘴,整个大院整个军区都要知道,我容国明的女儿嫁不出去,送上门你儿子也不肯要,这还不够,你儿子娶妻了我女儿还不罢休,撒泼打滚诅咒你媳妇去死,伯庸,这是要逼华安去死吗?”

他说到最后一句怒气渐散,声音里全变成了一个父亲的悲哀,惹人动容。

“那你是想要怎样呢?”

梁老将军却没有动容,他淡淡道,“国明,那你的意思是怎样呢?你们的道歉,就是叫了许家婆婆,按头肇成媳妇为了肇成和华安的旧事,吃醋撒泼打横,殴打长辈,不配做肇成的媳妇?坐实之前你媳妇和你妹子散出去的传言,她插足了肇成和华安的婚事,用旧恩胁迫了肇成娶她,或者狐狸精手段高明抢了华安的婚事?这样来给华安,给你们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

“伯庸!”

容国明在对话那头一急,梁老将军却并不想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道:“国明,我让你们主动去和解,已经是我念着旧情给的最大的容忍,但你们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踩着肇成的媳妇去博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国明,华安是你的女儿,但肇成他也是我的儿子,林溪她是肇成的媳妇。”

“伯庸,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国明在话筒那头声音抖着声音道。

“我不会再管这件事情,”

梁老将军慢慢道,“国明,你心里清楚当初肇成是怎么离开军中的,肇成递交了转业申请的时候,廖团长就曾经打电话给我,跟我说过,你曾经私下找过肇成。从肇成转业之后,我就已经开始后悔,那之后就已经没有了结亲的意思,后面的事情是怎么演变到现在的,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想,他还得再活几年。

他还没有死,容家就能这么踩自己的儿子,等他死了,只怕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想自己最亲近的战友。

他想了想,就又拨了一个电话去了郑家。

另一边梁肇成也在打电话。

林溪送了郑超和小野离开,回到房间,就看到他在打电话,然后抬眼看了她一眼,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两句就挂了。

林溪看他这样莫名好笑,走过去抱住他,道:“是在跟别的女人打电话吗?”

梁肇成:???

林溪就抬头,娇娇道:“要不然大过年的,到了酒店,你也只顾着打电话,然后看到我进来,就鬼鬼祟祟的把电话给挂了?”

梁肇成不出声。

林溪就闷在他怀里笑出声来,他就低头吻了吻她的脖子,然后抱了她坐到床上,让她坐到自己身上,跟她道:“容家的事,我跟你说过,我会解决,我刚刚打电话,是给一个朋友,他帮我查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情,半年前我已经开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