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领命去了之后,董氏和席老太的面子就挂不住了,董氏顿时拉下了脸庞,对席云芝阴阳怪气的说道:
“大小姐也太小气了吧,二十两银子,真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了吗?”
席云芝从主位上站起,走到董氏跟前儿,一字一句的笑眯眯的说道:
“二十两银子嫌少吗?可我从前在席家,别说二十两银子,就连二钱都没得到过吧?”
席老太冲到前面,与席云芝面对面说道:
“臭丫头,难道你忘了席家将你养大的恩德了吗?别做这些会叫人戳脊梁骨被骂的事儿,我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嫡亲奶奶,你如今发达了,却是对自己的奶奶都这般打发,若传了出去,你这将军夫人的名声怕是也难保全吧?”
耳中听着漏风话,席云芝真的想笑,竭力忍住:
“我可不记得席家将我养大,我只记得,我腊月寒冬双手浸泡在冷水中洗碗,三天吃不到一顿饱饭,稍有差池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在铺子里的脏活累活全是我做,从来没有得过一文钱的工钱,别说你是我的嫡亲奶奶了,咱们把席家的族谱拿出来瞧瞧,上头还有没有我席云芝的名字。”
席老太被席云芝的气势逼得跌坐在椅子上,捂着心口慌了神,但眼珠子转了几下,又开始反驳:
“你,你说的那些,都是商素娥那个贱人做的,不关我这老太婆的事,那个贱人嫉妒你娘,对你娘设了陷阱陷害她,我也是被逼的,若不那样做,连累的便是席家的名声。我虽对你不好,但,但你不是还活着吗?”
席云芝简直见识了这个世上还有这般脸皮厚的人,冷哼一声:
“我活着,是我的本事,不是你的仁慈与功劳,我活着,就是为了等着看你的这一天,我活着,就是为了替我娘报仇,我活着,就是为了替被你丢下河的云然报仇。”
席老太僵直着身子,看着盛怒中的席云芝无地自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席云芝叫道:
“云然,云然没死。你爹后来派人找遍了整条河,都没有发现云然的尸体,这事儿你爹知道的,他知道的,我没有杀云然,他,他说不定还活着呢。”
席云芝蹙眉看着席老太努力为自己推脱的模样,觉得恶心至极,紧咬着下颚,换来了几名府卫,冷冷说道:
“将这两个女人给我赶出去,从今往后,不准她们再踏入将军府半步。”
“是。”
府卫自然是以主母之命是从,两人一组,将席老太和董氏双双架着往外拖去。
席老太像是孤注一掷,拼命挣扎,口中再无遮拦,叫骂起来:
“你个忘恩负义的臭丫头。你会后悔的,我手上有让你后悔的证据,你个忤逆子孙,这样对待亲奶奶,你大逆不道哇,会遭天打雷劈的,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小安已经能自己用手抓饭吃了,虽然吃的满身都是,但他却乐此不疲。
席云芝将席老太上门的事情对大家说了一遍,步覃倒是没什么意见,可席徵却是明显担心自己女儿安危的,只见他紧张的问道:
“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席徵这句话问出来之后,步覃和席云芝就愣住了,最后还是由步覃开口对席徵解释道:
“爹,这里是将军府,不会有谁到这里来找云芝麻烦的。更何况,云芝也不是好欺负的。”
席徵对席老太有着常年的恐惧,他放下筷子,说道:“你们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恶毒,报复心中重得叫人害怕,今后还是别去惹她的好。”
席徵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就连饭碗都放下,负手回去了后院。
席云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夫妻二人坐在被子里说话,席云芝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步覃听:
“那老太婆说手上有让我们后悔的证据,我原以为她是故意那么说了吓唬人的,但看我爹今日的神情,说不得那老太婆手上还真有什么证据也说不定。”
步覃抚着她滑嫩的后背,问道:
“那你可猜得到是什么样的证据?若是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在手,那个老太婆会一直忍到今天不拿出来吗?”
席云芝没有说话,想想夫君说的话也对,她之前那般整治老太婆,如果她手上真有反败为胜的证据,那为何不拿出来呢?
如此一想,又觉得事情不对,但又说不出各中要结,便就不去多想了,双双躺下大战一番后,这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