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朱嫣然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呼道,“王兄,他居然不告而别,哼”
朱允愕然,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茶杯。“嫣然,谁呀”
朱嫣然气呼呼地坐下,哼了一声,“还能有谁呀,就是那个林沐风呀。真可恶我今儿个出宫去找他,结果他却不见了,肯定是回山东去了。”
朱允苦笑一声,“嫣然,皇祖父有旨,林沐风可自行离京,人家心急回家也是人之常情啊,你这是气个什么劲啊”
林沐风在马上缓缓而行,或许是到了正午时分的缘故吧,官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行人。突然,不远处草丛中,卧倒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林沐风吃了一惊,下马来走过去,原来是一个一袭青衣的少年昏迷在了路边,清秀的脸上灰尘满面,长衫上全是泥土。
俯身探了探他地鼻息。林沐风掐了掐他的人中,呼道,“这位公子”
好半响,少年才缓缓睁开眼睛,一见林沐风俯身自己身前,惶然而无力地身子抽搐着,低低道,“你,你要干吗”
“哦,在下路过。见公子昏倒在路边”林沐风和声一笑,赶紧起身站在了一旁,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他已经看出来,这是一个假扮男装的少女,那耳朵垂子上的孔眼早已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少女吃力地用手扶着地,试图想要站起身来,但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来。林沐风知她是女子,也不好过去搀扶,想了想,从马背上取过自己地水袋。递了过去,也没说什么。看她这个情形,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饥渴交加身子撑不住才昏迷了过去呗。
少女犹豫了一下,红着脸接过水袋。极其文雅地喝了一小口。林沐风淡淡一笑。又递过了一个纸袋里装着的几个小笼包子,那本是他离开南京城时在路边买的。准备在路上吃的午饭。
看少女气力有些恢复,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林沐风将水袋往马鞍上一挂,翻身上马,准备离去。身后,少女微颤的声音传来,“多谢公子救命大恩,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林沐风回头微微一笑,“在下山东林沐风。”少女讶然一声,“原来公子便是那奉旨见驾的林沐风林公子”她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仔细地又打量了林沐风几眼。
“呵呵。”林沐风没有说什么,深深地望了少女一眼,放开马缰缓缓向前行去。但行了不远,他眼角的余光发现,少女一跌一撞地紧紧跟在后面,小脸儿涨得通红。他心里一动,放慢马匹,下马来冲少女淡淡笑道,“公子这是何往哪”
“小可要往徐州府去探亲。”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小声道,“只是小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可否与公子一路同行,也也好有个照应”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小如蚊子叫,面色渐渐变得一片惨淡,眼圈一红竟似是要炫然欲泣了。
女扮男装,独自行走,必然是有难言之隐,这一点林沐风是心知肚明。看看左右无人,也不忍任由这样一个弱女子独自行走,想了想,牵过马匹过来,“也好,在下回山东老家,正好也路过徐州府,如果公子不嫌弃,咱们结伴同行也无妨。我看公子体弱,长路漫漫,公子还是上我这马上代步等到了前面地小镇,咱们再雇一辆车马,可好”
在前面的小镇上,林沐风花银子雇了一辆马车,少女坐车,林沐风乘马,缓缓而行,晓行夜宿,走走停停,四日后终于赶到了徐州府。这一路上,林沐风明知她是女子,但也没有点破,也没问她姓名来历。在他看来,只是萍水相逢一路同行而已,人家自然有人家的苦衷,到了地头两相分手仍旧是陌路之人罢了。投店住宿饮食安排都是林沐风来操持,少女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眼中的感激之色是日渐加重。
林沐风先去送少女找亲戚,据她说,她的姑母在这徐州府居住,可惜,等两人找到那里时,那座宅院早已成了废宅,邻人说这户人家两年前就已经搬走了。望着空荡荡长满荒草的门庭,少女一时无所适从,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林沐风这个时候,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从何劝解安慰。半响,见少女哭得越加的悲切了,他忍不住问道,“公子切莫悲伤,不知公子在这徐州还有其他可投靠地亲人吗”
少女哭着摇了摇头。
林沐风叹息一声。少女突然擦干了眼泪,起身向林沐风深深一礼,万念俱灰地道,“林大哥的大恩容来世再报了”
说完,少女咬紧牙关一头撞向了路边的一棵刚刚抽芽冒绿的垂杨柳。林沐风大惊,伸手就拉住了她,“公子千万不要如此,怎么能自寻短见呢”
少女无力地挣扎着,泪如雨下,身子抖颤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晕厥过去。
“公子,有什么难处可以跟在下讲一讲吗”林沐风赶紧扶住她的肩膀,和声问道。
“”少女神色变幻着,突然咬了咬牙,哀声道,“林大哥,我本是女子”
林沐风笑了笑,松开她的胳膊,“哦,我看出来了。”
少女深深地望着林沐风,苍白的小脸上一片惨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女名叫曹萱”
“啊你便是礼部尚书曹大人之女”林沐风大惊。
“正是小女。小女父亲硬要将小女许配给我那个不学无术无恶不作的表哥,小女心里不愿,订婚之日留书出走本来想要到徐州来投奔姑母,但没成想,姑母大人却已搬家多时了这天地之大,何处是小女的容身之所林大哥还是让小女去了吧”曹萱抽泣着讲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历。
林沐风心里暗叹,在这大明社会,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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