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孔方。诸葛家虽然蜀中最大的粮商,但他们的客户和市场主要是在蜀中之外的大唐各地,蜀中一带的内陆市场主要还是由鲜于家掌控。否则,鲜于仲通也控制不了蜀中粮业。
萧睿今日而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粮食,之前的故作蛮不在乎,不过是一种策略。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有意无意地告诉诸葛孔方,他酿酒不过是为了兴趣,开设酒徒酒坊也多是出于资助清心堂的构想,赚钱不赚钱尚在其次。如果真是酒徒酒坊因为缺粮而关门,也无所谓云云。
“关就关了吧,左右我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哎,只是章仇小姐的清心堂没有了这部分钱财拨入,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下去,实在是令人头疼。”萧睿半真半假地认真说着,眼神非常清澈。
诸葛孔方虽然明知这少年不过是在故作姿态,但还是被他那清澈的眼神和无所谓的话语所迷惑:难道,这少年当真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怪人
诸葛孔方缓缓饮了一口香茶,笑了笑,“萧公子当真是奇人也。只是五粮玉液如此美酒,如果不能让大唐百姓共享,实在是天大的遗憾哪。”
萧睿嘿嘿一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沉吟良久,诸葛孔方深深地瞥了萧睿一眼,摇了摇头,“萧公子心思之缜密,城府之深,实属诸葛孔方生平罕见。好了,某也不跟萧公子客套了――这样吧,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由我们诸葛家全权供应酒徒酒坊的粮食如何萧公子放心,价格绝对合理公道”
萧睿朗声一笑,“诚所愿尔不敢请尔诸葛家主如此高情,在下铭感在心”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酒徒酒坊益州分号生生创造了大唐商界的一个惊天奇迹。酒坊周边的数座民宅都被孙公让高价盘下,几座院落打通,火速建起了十几个酿酒大车间。酒工和伙计数量,也由一开始的数十人,迅速扩编为360人。
每天都有上千瓶高价的五粮玉液或者在益州本地上市,或者由客商们贩往大唐各地。一天的纯利润就足足有百贯之多,这样测算下来,益州酒徒酒坊一年的利润无疑是一个吓死人的数目。
由于酒坊生意的火爆,需要的粮食数量也日渐增多。对于专供的诸葛家来说,利润也不菲了。当然,相对于诸葛家庞大的产业而言,这也算不了什么。而与之相比,鲜于家标下的粮店则只能干瞪着眼眼望着诸葛家垄断了酒徒酒坊的用粮发起了专供的横财。不仅如此,因为酒徒酒坊的横空出世,酿酒用粮的增多,益州的粮价也开始慢慢有了提升,原先每斗不过30钱,可如今却有涨到40钱的趋势。
第一卷洛阳游第088章杨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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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出手不仅没有阴到萧睿,还让诸葛孔方渔翁得利,从中获了大利,鲜于仲通差点没气得吐血。可之后,鲜于家的表现一直很平静,平静得令萧睿感觉有些奇怪。不仅平静,鲜于仲通还亲自派人来道贺,祝贺酒徒酒坊生意兴隆,顺便从萧睿这里带了几坛五粮玉液的原浆回去。
鲜于家言辞之诚恳,倒是让萧睿产生了更深的警觉之心。这便是少女玉环一直说要返回洛阳,让萧睿安心备考,而萧睿则坚持再在益州呆上一段时日的重要因素。孙公让掌控着酒徒酒坊总体的事宜,不可能长期停留在益州,益州酒徒酒坊只能依靠杨括一人来打理,万一在孙公让和自己两人都一起离开了,鲜于家再弄出什么动静来,他生怕杨括应付不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凉爽的益州之秋。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萧睿听到了一个消息:朝廷加封章仇兼琼为剑南道节度副使,掌控起剑南道的军政大权。此消息一出,益州官场又是一番热闹,上门祝贺者不计其数,就连诸葛孔方这等商贾也暗暗派人送了丰厚的礼物,以表祝贺。
萧睿闻讯,也让杨括以他的名义,往章仇家送了十几坛五粮玉液的原浆。章仇兼琼收了,还回了些薄礼。章仇怜儿还是每日来打着探望玉环的招牌到府上来,有时跟玉环出城游览,有时就留在萧睿这里跟两人谈谈诗文,偶尔也在家里吃顿饭。
这日,章仇怜儿又拖了少女出城去求签上香。两人刚刚带着几个侍女出门,杨括就匆匆赶了来,进了萧睿的书房,他似是有话说但却又有些犹豫。见他这幅摸样,萧睿笑了笑,“括兄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杨括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小声道,“子长,杨括犯错了,请子长责罚于我吧。”
萧睿愕然,“好端端地,括兄你这是作甚不要说你无任何过错,就是有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我兄弟之间,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杨括憨厚的脸上浮起无言的尴尬,支支吾吾道,“子长,我怜杨钊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等着吃饭,又见他悔改之意十足,那日他来酒坊找我,哭泣哀求不停,我便便安排他在酒坊中做了一个发货的伙计。可,可这杨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刚开始做事还算勤恳老实,可到了后来,就又整日酗酒,甚至还偷了酒坊的成品酒拿出去私自贩卖,得了钱就去赌钱。这不,他又偷了酒坊的百瓶酒偷偷地卖给了吐蕃人”
酒徒益州酒坊的兴盛,自然是吸引了不少蜀州的杨氏族人前来投奔。看在玉环的面上,萧睿也就同意杨括尽量安排一些杨家的老成之人进酒坊做事,但叮嘱他,千万不要让这些人接触酒坊的核心技术机密。
杨钊在蜀州早已生活无着,便也厚颜携妻带子来到益州,租了一间院子住下,日日到酒坊哭诉请求这位堂弟收留。杨括虽然不齿他的为人,但看在本家的面上,又见了杨钊家里那可怜的等米下锅的母子几人,便有些心软,留下了杨钊。当时本来要想禀告萧睿的,但因为那几日酒坊事务繁多,一忙起来杨括便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萧睿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杨括收留杨钊,按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即便是杨钊偷酒。只是,萧睿太了解这个杨钊了,此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耻小人,跟他掺和在一起,不定哪一天就会弄出大乱子来。而且,他为了利益,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绝对不能让杨钊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从一见到杨钊开始,萧睿就已经拿定主意,绝对要跟这杨钊划清界限,不能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见萧睿面色不善,杨括更加地惶恐,搓着手垂下头去,再也不敢吭声。对于自家这位近乎神人一般的妹夫,杨括那是又敬又怕,还怀有深深的感恩之心。如果要是没有萧睿,他以及杨家岂能有今天
杨母和杨三姐儿岂能从蜀州小城搬到这益州来,还住上了豪宅,过上了富足无忧的生活。而自己,之前不过是一个酒坊的小伙计,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自己就成为了益州酒徒酒坊的当家人,成为益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切,都拜萧睿所赐。
gu903();杨三姐儿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带着一阵香风走进了萧睿的书房,见括弟弟垂眉垂眼地站在萧睿跟前,而萧睿则一脸阴沉,不由有些奇怪,“妹夫,括弟,你们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