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他驱车去江南一小镇专访同为酒中君子的某国学大师。大师欣然相邀,江南阴雨之季,青梅煮酒,对酌论文,不亦快哉。一番畅饮从中午直到黄昏,醉眼迷离中,醉言狂语中,大师悄然驾鹤西去,他也醉死了过去。这一醉,居然就醉到了盛世大唐。
穿越了也就穿越了吧,也认命了,没成想却穿越到一个青楼歌姬胸前的玉坠上。酥胸玉乳倒也养眼,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在这玉坠中呆了大半年之久,好不容易又有了重生的机会,附体的这位老弟却又是如此不堪。
穷点丑点不算什么,贪恋女色也不算啥,可为啥要是一个令人恶心倒胃的半吊子纨绔子弟说纨绔都抬举了这位老弟,要知道,他挥霍的可是从未来老丈人家里骗来的钱钞。
不知道默默站立了多久,耳边传来洪亮悠扬的钟声,他呆了一呆,苦笑道,“萧睿好吧好吧,左右不过是一个躯壳,他哪怕就是一个强奸犯,又与我何干”
想到这里,他抬步就走,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洛阳桥两端,是鳞次栉比的酒肆和店铺,人流量之大,令他叹为观止。都说盛世大唐,繁荣无比,今日亲眼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信步行去,鼻孔中又传进浓郁的酒香。不,确切地说,是两种浓淡不同的酒香,甜香的气息绵软淡淡悠长还带有一点酸头,清香的清冽肺腑酒气虽浓但却不烈。他脚下一滞,继而狂喜猛然抽动着鼻子:貌似,随着自己的穿越重生,这超绝的对酒的嗅觉感知力没有消失,也随之“穿”到了这具肉体上,而且还有更灵敏的感觉。他毫不迟疑地判断,眼前这座名唤玉壶春的大酒肆中贩卖着两种酒,一种是低度的粮食酒,另一种是酿造工艺粗糙的葡萄酒。
顺手摸了一把,呃,还不错,这老弟囊中还有些铜钱。略加犹豫,他便走进了人来人往酒香四溢的酒肆。学着周遭唐人的样子,别扭地跪坐在胡凳上,招呼伙计随意要了些小菜点了几壶酒,正要自斟自饮,突听一个调侃中微带不屑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哎呦,太阳这是从哪边出来了,萧睿萧大公子爷今儿个也敢喝酒了吗”
第一卷洛阳游第002章闻香识酒上
200962015:24:10本章字数:2147
萧睿抬头一看,眼前一个华衣束璞的少年撇着嘴站在不远处,手中摇着一柄竹翅折扇,星眉朗目,身材高挑,倒也有几分大唐士子的风流倜傥之色。
杨华杨孟阳曾任河南府土曹的杨玄璬之子,这家酒肆的少东家,洛阳官学的学生,他的老相识,萧睿脑子里立即浮现出这个名字。
顿了顿,不得不起身学着唐人的礼仪施了一礼,朗声道,“原来是孟阳兄,久违久违了。”
杨华冷笑一声,“久违个屁,前些日还来找本公子借钱一贯呢。不过,本公子倒是奇怪的很,你这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鸟人怎么也学人喝起酒来了”
“滴酒不沾”萧睿微微一愣,呃,这位老弟似乎是有饮酒过敏症的怪毛病,两小杯酒下肚,就会醉成一滩烂泥。
萧睿呵呵一笑,“在下偶尔一饮,呵呵。”
说着,也不再理会杨华,自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带着一点清香的酒进了肚子,萧睿砸吧砸吧嘴,不禁皱起了眉头。
杨华哈哈大笑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嘲讽了一句,“看看,不成了吧再有一杯下肚,你大概就会抱着桌椅当美人儿连摸带亲嘴了。”
酒入喉咙,香气微留,还有一点甜丝丝的感觉。不是米酒,而是麦酒,前者属于酱香型,而后者则属于清香型,萧睿立即判断出了酒的品种。可,可也忒无清淡无味了,还不如现代社会的啤酒有劲道。
古时候的酒果然度数低,萧睿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寡淡,实在是寡淡之极。”
他本是自言自语,杨华听见不由晒然一笑,“你懂个甚本店所售乃是洛阳乃至大唐名闻遐迩的玉壶春,你竟然还称之为寡淡荥阳有土窟春,富平有石冻春,剑南有烧春,郢州有富水酒,乌程有若下酒,岭南有灵溪酒,宜城有九酝酒,长安有西市腔酒,还有从波斯进口的三勒浆、从大食进口的马朗酒,但我们洛阳就有玉壶春这顶呱呱的名酒,到你嘴里却成了寡淡,无知啊无知。”
萧睿本就是顺口一说,也没有什么诋毁大唐名酒的意思。对于品惯现代高度酒的他来说,这大唐的酒当然是寡淡无味的。盛世大唐是一个诗的王朝,酒的国度,杨华所言这些名酒萧睿自然也清楚得紧:大抵,在唐,这些相当于后世的茅台五粮液之类罢。
古人饮酒须持器,“非酒器无以饮酒,饮酒之器大小有度”。唐人历来讲究美食美器,饮酒之时更是讲究酒器的精美,杨家的玉壶春是洛阳城中有名的酒肆之一,所用酒器当然更是极其精美的陶制酒爵、酒盏、酒樽之类。
萧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有理睬杨华的嘲讽,只是低头看了看握在手中的六棱双耳盏,职业性地微微摇了摇淡绿色的酒液,又俯身嗅了一嗅,笑了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回应杨华的不屑:“火候稍差一点,如若是发酵更充分一些,味道会更好。”
杨华本与这萧睿也是熟识,曾经是洛阳官学的同学,对他知之甚深,见他“装模作样”地如同酒中老客一般评价起了自家引以为傲的玉壶春,言辞中还颇有“遗憾”之色。又见他对自己有些不理不睬,想起往日他厚颜无耻跑自己这里借钱寻欢的不堪情色,不禁更加不屑地冷笑道,“你这草包,喝这酒当真是白瞎了这上等佳酿。要不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本公子就将你轰将出去。”
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为草包,萧睿没有抬头,心里苦笑。瞥眼环顾四周的酒客,他暗暗叹息一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初来乍到”,还是少惹事为妙,草包就草包吧,还是那句话,左右不过是一个躯壳,他哪怕就是一个强奸犯,又与我何干
见萧睿神色沉静漠然,“不为所动”,杨华越加得不满,索性站在那里跟老娘们一样喋喋不休地数落起萧睿其人的种种不堪来:什么赖在刘丞相府吃白食,什么蒙骗西坊张公子3贯钱,什么偷看向玉楼歌姬洗浴被龟公暴打一顿
这些不堪的“往事”在脑海中泛起,化为杨华口中带刺的口蜜腹剑,又化为邻近酒客那粗野的嘲讽哄笑,萧睿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怒而长身而起,喝道:“闭嘴”
杨华说得正洋洋得意,突闻一声暴喝,倒吓了一跳。瞅了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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