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在古老的传说里面最早被认为是一种虫子,可以控制人的生死,有人说佛家所讲的“三尸”也应该是属于“蛊”的一类东西。一般人认为“蛊”是可以用普通的生物改造得来,有古书中记载,将在特定日期捕获的五毒,即是蛇、蝎、蜈蚣、蜘蛛、蛤蟆,通常五毒就是指以上的五种,也有人认为应该加上守宫去掉蛤蟆然后把五毒放在一个密封的容器里面任由它们互相残杀,最后剩下的就成了“蛊”。
上面的说法,不能说全部是无稽之谈,但内容至少错了一大半。真正的“蛊”都是史前孑遗的异种生物,各地常见的五毒之属虽有一定的灵性,奈何先天的品质太差,即便加以将养,也是不堪大用。采用那些寻常毒虫为母本,想要培育出真正有品级的蛊虫,成功概率太低,劝有此想法者趁早去买彩票,虽说里面黑幕重重,中个安慰奖的几率也比用前面的方法养蛊成功来得大些。
据成书在秦汉时期的太平清道领记载,五岭以南多瘴疠,气湿热多损人,然山间幽谷修林之地生尝有上古孑遗之灵虫,凡人不识个中神妙,仅统称为“蛊”。太平清道领书中记述先天灵蛊共分八类,一曰,蚕、二曰,鳌、三曰,蚧、四曰,腾蠡、五曰,厣藏、六曰,赤目、七曰,风耳、八曰,无恙。以上每一种都是极为稀少难得的上品灵蛊,奈何蛊虫繁衍所需条件繁琐复杂,而且人工饲养蛊虫比起捕捉野生蛊虫来,更是难上十倍有余,能够把艰深晦涩的蛊术研究清楚的人,从古到今亦是少有听闻。
天下闻名的“金蚕蛊”也是属于分类中“蚕”的一种,“金蚕蛊”驰名天下并非因其最强,亦非别有优点,仅仅是因为“金蚕蛊”最容易饲养驯化,养蛊者穷一生精力能养成一只“金蚕蛊”已属万分不易,故此“金蚕蛊”才天下闻名。真正厉害的蛊种反是书中排名相对靠后的腾蠡、赤目、无恙等属灵蛊,然即便强如修行者之辈,事先倘有准备不足,或者修为不深者前去捕捉,往往便在一个招面之间丢了性命,后人识得厉害也就不再愿意冒着偌大风险去捕捉了,再后来日子久了识者日渐稀少,反而无人知晓古人为蛊虫排名的用意何在。
灵性天生的灵蛊多半喜欢生活在山川秀美、灵气积聚之地,凡灵蛊所居之处,下必有甘美泉水四季不绝,上必有林木遮蔽天光,茂林修竹稀疏有致,而且要四季气温变化不大,四时风雨和煦的山谷沟涧。对于生活条件要求如此苛刻的灵虫,岂是那些游走在石缝瓦砾中的寻常蛇虫鼠蚁可比,故此“蛊毒门”也要靠近蛊虫喜欢的环境,绝非一般人想象的终年不见天日的幽暗山洞。
正因为包含了蛊虫的不确定因素,“蛊毒门”的门户传承比之寻常门派那些仅仅是走走形式的传承大典,多了几分实用价值和考验的意味。只有前任掌门将门派里面精心喂养多年的蛊虫通过仪式交由下一任掌门继承,整个大典才算完成,其中的风险不小,的确很有郑重其事的必要性。毕竟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喜事变丧事,故而能慎重从事总是好些。
博览群书的杜言修在道藏典藏里面读过不少蛊类的相关记载,有幸亲身参与以养蛊为主门派的传承大典倒还是生平头一遭,自然他的好奇之心难免比平日里大了一些,有心一探究竟,只是碍于自己观礼宾客的身份不便在人家地头乱闯。
准备承袭本命蛊的高飞已经连续斋戒沐浴了十天,整个人的心灵提升到空灵无碍的境界,历来非如此不能通过考验,“博罗上人”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将高飞调教到今时今日的水准,所费心血确然不小。然而继承本命蛊的事情哪有嘴上说说这么容易,本次所用蛊虫还是“博罗上人”一甲子之前便已准备停当的“金霞赤目”。
“金霞赤目”是灵蛊中“赤目”之属,形似蜻蜓,通体金红,六翼赤目,体长一般不过三寸,动静之间皆有真火随身。“金霞赤目”性喜温暖干燥,故多生于活火山洞穴之中,然其性属火,毒性炽烈无比。
“金霞赤目”喜好独居自由往来飞翔,故驯养不易,其平日所食饵料必是深山中千年古木所蕴化而生的百年松萝。这种百年松萝吸收了山川百脉灵气和松柏古木的先天乙木真气,可以滋养“金霞赤目”的天生火性,弥补驯养的“金霞赤目”不能外出自主觅食的缺憾。但是近年来各地原始森林砍伐不断,百年松萝日渐稀少寻得不易,如今再想驯养“金霞赤目”更是难上加难。
“蛊毒门”养蛊之法别有心传,通过秘法便可将灵蛊与修行者的元灵炼化为一体,无异于第二元神化身,修炼致极点虽不能白日飞升肉身成圣,然造就散仙之位并不太难。只是此法对于修炼者的心志要求甚高,行法之时修炼者的信念稍一动摇便会当即作法自毙,不论干什么事情,存在的风险总是和潜在的收益成正比。
昔日,年富力强的“博罗上人”准备将门户传给心爱的弟子,却不料传承大典上面出了岔子,甚至都不曾等到仪式开始,那名心爱弟子便已兵解横死当场。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酸苦楚谁人知啊
这一回,上人自己受了重伤,仅能提住一口气不消散的他实在无力主持传承大典,为了怕高飞再出什么意外致使“蛊毒门”香烟断绝,“博罗上人”提前一月修书交予弟子,命其送到生平至交大巴山何苦道人的洞府,请老友何苦道人务必出面代为主持大典与传承仪式。
华夏修真的门户传承源流虽广,但多数门派之间都能牵扯到历史上的渊源,“蛊毒门”在更早一些时候,是被名门正派作为反面教材使用的范例。但是时移事易,华夏修真同盟会成立之后大力倡导淡化华夏修真内部的矛盾冲突,培养一致对外的良好合作精神,一时间和平、和解、合作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主流和最强音。
于是“蛊毒门”也就很自然地跟着时代潮流洗白了,抛下过往诸如敲诈勒索抢夺宝物之类的不良案底正式上岸了,说起来这还是“博罗上人”年轻时候的事情,回想起来感觉十分久远。作为“蛊毒门”的代表参加华夏修真同盟会的活动,使“博罗上人”有机会认识了大巴山中潜心修练的何苦道人。
何苦道人本名李松涛,四川资江人,父母双双在逃难途中染病死于川中军阀混战的战乱岁月,年幼的李松涛便被族中远亲收养,后来在战乱中李松涛又与收养他的亲属离散,正当他贫病交加之际,巧遇他的师父合川道人搭救,被收录门下成为正式的弟子。幼时坎坷的经历导致何苦道人性情孤僻,不善与人交际,正好年轻的“博罗上人”对所谓的那些名门正派成见未消,同样闪在角落里躲避人群的二人居然一见投缘就这样成了朋友,倒也是一桩异数。
“博罗上人”前去寻找雪峰山道藏之前,曾知会何苦道人,希望老友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但是当时何苦道人正逢百年一度的心火道劫,分身乏术,更何况何苦道人自己已然是焦头烂额自身尚且难保,便一口回绝了“博罗上人”的邀请,事后得知“博罗上人”在行动中不幸负伤,且已经是伤重无医药石无效,只能择日兵解转劫的地步。“博罗上人”并未因此责怪老朋友不讲情面,更叫何苦道人深觉于心难安,因此一接到“博罗上人”的书信,他便急忙从大巴山赶来,唯恐再次辜负了“博罗上人”的托付。
参加本次典礼的宾客人数不少,而且他们是天南海北分散各地,直到典礼开始前一天,仍然有不少参加观礼的宾客还在路上赶来。许多宾客在社会上都是有正当职业和掩饰身份的,他们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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