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贵人?皇后娘娘?”
“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苏逸耐心为王氏解惑,“若说中宫最恨哪家?非永安侯苏家莫属,朱洪涛好色品行不端,正因此皇后娘娘才肯成全他和苏家小姐,萱姐落水正中中宫下怀,不管谁安排的意外,中宫顺水推舟让苏逊难看。”
“未必不是娘娘。”
“嗯?”苏逸楞了一会,“怎么?”
王氏道:“二房唯一的嫡女就是萱姐儿,世子一直想把萱姐嫁入静北侯府。静北侯王家世代单穿,可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是沙场猛将,如今静北侯不掌兵权,北边戍边的将士都是静北侯操练出来的。三殿下锋芒毕露,苏贵妃又一直对后位虎视眈眈,太后步步紧逼,皇后娘娘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子再添兵权?”
“照你这么说,太子殿下也有可能。”
“反正是在宫中有根基的人。”王氏道:“便宜了我们,若是朱洪涛把真儿撞下水,我非要他好看不可。”
苏臻真挽住王氏的胳膊,“这么说朱洪涛才是福星高照呢,撞错了人却保住了性命。”
王氏戳了戳苏臻真的额头,欣慰又有担心的凝视俏丽的女儿,同苏逸心有灵犀一起叹息,女儿太出色,做父母得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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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苏臻萱虽然眼睛因哭泣红肿,但已经恢复了平静,在刘氏等人面前不再像刚回来时神色外漏。
“萱儿,赐婚的旨意未必很快就下达,你先别着急,总会想到办法的。”
苏臻萱点点头,苍白的脸庞勉强展露笑容,“孙女的事不要紧……就算以后没法子可想,孙女嫁给朱洪涛也不是就不能活了。”
周氏在旁又是挤眼睛,又是孥嘴,“萱丫头脑子还没清醒……”
“娘,我好着呢。”苏臻萱坐在刘氏身边,“成王世子身体不好,一旦有个好歹,朱洪涛就是成王的继承人,他唯一的毛病就是好色,随他怎么胡闹,我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
“那样太委屈你了,我可舍不得。”
“不算太委屈。”苏臻萱掩藏起伤痛,品尝过真正的,毁灭性的屈辱打击,只是嫁个花花公子,比前生好很多了,“比不得祖母当年受得委屈,您一步步走到今日,护着父亲和叔叔,您付出了很多很多。本来您应该享福了,可祖父却偏偏被柳氏分去一半,即便祖父的心在你身上,见祖父被柳氏缠上,祖母也不好受吧。”
“你真得懂事了。”
“孙女想为您分忧,守护父兄。”
已经完全弄明白状况的苏臻萱迅速投入进去,先要弄明白是谁逆天改命……苏臻萱既希望那人是苏臻真,又不希望苏臻真同自己一样。
她想公平得同苏臻真再较量一番,同时又担心重复上辈子悲剧。
“我想伯父以退为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离着侯府不近不远,既让祖父惦记着,又能时刻出现,凭着他在清流中地位和蕲州的功劳,陛下万万不会亏待了他。逮到父亲的错处,他便有机会取而代之。”
刘氏连连点头,“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以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弄明白谁搬来的谢飞虎!我听娘说过,谢飞虎最听大伯的话,国库不丰盈,陛下用银子捉襟见肘,前年连避暑山庄都修不起,陛下只怕是已经坚定开海禁的心思了。”
“很难把谢飞虎拉过来。”
“只要找到劝服谢飞虎驰援蕲州的人,拉拢谢飞虎就不难。大伯一直把这人瞒得紧紧的,我猜想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此人身份特殊,不易公布于众,二是大伯极为重视此人,担心此人另投明主。”
“倒有可能是苏逸的幕僚。”
“夫人,三爷给你送吃食过来了。”
门口传来丫鬟的通禀,“是不是让三爷进去?”
三爷?苏臻萱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苏迈,前生苏迈对祖母一直殷勤孝顺,后来因苏臻真……才渐渐疏远祖母。
刘氏如今把苏迈当做亲身儿子疼惜,苏迈自是有好东西先给刘氏用了。
“母亲。”
苏迈进门先见到刘氏,眼睛亮亮的,“儿子亲手包得粽子,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让迈儿费心了。”
刘氏慈爱的一笑,拉过苏迈,“用不上你亲手做,有这份心就好。”
苏臻萱同刘氏目光相碰既离,没有比苏迈更适合打听苏逸消息的人了。
苏逸养大了苏迁,对留在侯府的苏迈最关心,苏迈去苏逸府上比旁人便利得多。
“三叔,就属您最孝顺祖母。”
“……兄弟们忙,唯我喜好研究吃食。”
苏迈上下打量苏臻萱,龙舟会上的事儿,他也听说了,“先调养好身体,赐婚的事儿,长辈们不会坐视不管。”
“让三叔跟着操心了。”
苏臻真福礼,拽母亲周氏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