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抬眸看她一眼:“要。”
“是。”
丫鬟答应着,轻车熟路地走到香炉,将一小块香料倒进去,不出片刻寝房里就出现了浅淡的桂花香,顾朝朝闻一,只觉心旷神怡。
原文中,种桂花香是长公主的最爱,每日里都要点上一块,顾朝朝初来个世界时,特查了一香料,确定没有瘾『性』后,才放心继续使。
说,真的很好闻。顾朝朝忍不住又多嗅了几。
丫鬟见状捂着嘴笑:“香长年累月地点着,房里的东西如今都熏染上了。”
“味道不错,熏染了也挺好。”顾朝朝心情不错。
丫鬟微微颔首,接着又想到么:“对了殿,沈姑娘身上的伤如今已消了,精神也见好了。”
“么快?”顾朝朝惊讶。
丫鬟应了一声:“老鸨手时有分寸,那些伤看着吓人,实际半点皮儿都没破,就只是肿痕而已。”
顾朝朝一想也是,如果沈柔没被她带走,老鸨将来是要她接客的,又怎么会在接客之留疤痕。她抿了抿唇,低头喝了一碗银耳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待会儿送两床被褥去,如今越来越冷了,把人给冻病了。”
“是。”丫鬟答应完,便去着手准备了。
顾朝朝盯着香炉里的白烟,想了半天是觉么逃避也不是办法,她应该先去看看男主,然后再继续逃避。
顾朝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门外:“来人,更衣。”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府的马车便朝着教坊司去了。
她次出门时天已黑了,教坊司正是热闹时。她径直从后门进去,未走到院子里,老鸨便急匆匆上迎接了:“殿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真是该。”
“废话,沈暮深呢?”顾朝朝。
老鸨笑道:“在柴房关着呢。”
“柴房?”顾朝朝怔愣地停脚步。
老鸨立刻邀功:“奴婢听说那日他胆敢对殿不敬,便着人教训了他一顿,省他日后再冒犯殿。”
“你教训……你怎么教训的?!”顾朝朝震惊地睁大眼睛。
老鸨本来想自夸,一看到她的表情隐隐觉着不妙,哑了半天后讪讪开口:“就、就了二十鞭子关柴房……”
“柴房在哪?”顾朝朝直接断她。
老鸨连忙在头带路,很快便带着顾朝朝到了柴房。
柴房里没有点灯,路上的灯笼余辉透了进去,勉强照出倒在角落的身影。顾朝朝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小厮立刻一脚踹开房门,着灯笼先一步走了进去。
柴房里顿时亮了起来,沈暮深身上的血痕也在此刻一览无余。不同于要接客的沈柔,男子在教坊司一向没么,老鸨着人教训时,也就没有留余地。
此刻的沈暮深倚着墙,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上随处可见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衣裳的碎布血肉黏在一起,单是看着都叫人觉疼。
顾朝朝深吸一口,咬着牙老鸨:“何时的?”
“您那天走了之后。”老鸨已识到不妙,说话都小心翼翼。
顾朝朝简直眼一黑:“我走之后的……那不就是四天?他已被你关四天了?!”
“……是。”老鸨头都不敢抬。
顾朝朝双手攥拳:“看他副样子,想也知道你没请大夫,饭呢?可给吃了?”
老鸨不敢言语。
顾朝朝恨恨横了她一眼,扭头到沈暮深面蹲:“沈暮深?沈暮深醒醒……”
沈暮深脸『色』泛白,一动不动。
她蹙了蹙眉,伸手去『摸』沈暮深的额头,果然『摸』到一阵滚烫。
顾朝朝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叫人将沈暮深抬上马车,老鸨呆滞地一路跟到后门,看到马车扬长而去后,不由四肢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马车里,顾朝朝看着沈暮深昏『迷』不醒的脸,一时间懊恼又庆幸。懊恼的是不够当机立断,没能早点把人接走,庆幸的是老鸨把人样任务都没失败……是不是味着,他都伤样了,依然没有原文中长公主的那顿厉害?
顾朝朝顿了顿,又一次察觉自己没有做坏人的天分。
马车一路畅通地回到长公主府,早已听到消息的府医就在门口守着,等到小厮将沈暮深从马车抬来,便立刻带着往偏院去了。
顾朝朝看着他将人抬走,识也想追去,只是跟了几步后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要出现在他面,就扮演一个合格的坏人,可题是她既不去手也狠不心,去了也只会像抽在他手背的那鞭一样,变不伦不类。
顾朝朝抿着唇停脚步,突然识到自己将人带回长公主府后,就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快把握好对待他的那个度才行。
她叹了声,眼睁睁看着众人带着他消失在拐角,最后『摸』了『摸』鼻子,转身回了寝房。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顾朝朝像白天一样坐在桌边认真思索,正想认真时,丫鬟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看见她后礼节都忘了,急忙开口道:“殿,沈少爷醒了,劫持了大夫!”
顾朝朝一愣,随即想到原文中真有个情节。被长公主重伤的男主被带回了长公主府,长公主怕他轻易了,便随找了个大夫为他疗伤,谁知他中途醒来,竟然攥住了大夫的脖子。长公主听说后,带着人直接围了去,最后大夫被男主杀了,男主被长公主的人铁链锁住,伤更重了。
……啧,太血腥了。
顾朝朝长叹一声,硬着头皮跟着丫鬟往偏房走,未走到地方时,便听到里面一阵混『乱』声。她皱了皱眉,径直走了进去,一进门便和倒霉大夫对视了。
“殿救我!”五十多岁的老头立刻眼泪汪汪。
顾朝朝:“……”
她无言一瞬,抬头看向眼睛猩红的沈暮深:“沈暮深放手,他是为你医治的大夫。”
“医治?”沈暮深勾唇,眼底嘲讽一片。
顾朝朝继续冷静:“你的伤不是我造的,没必要样看着我。”
“顾朝朝,你究竟想耍么花招?”沈暮深说着,手上愈发力,倒霉大夫顿时脸都涨红了。
顾朝朝蹙眉:“我让你放开他,听不懂人话是吗?”
“想让我放开他,那你来。”沈暮深盯着她。
本来是在对峙,可听到他句话后,顾朝朝只剩无语:“……当我傻子啊?”
“那便只能让他了。”沈暮深烧着,额头沁着细细的虚汗,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减轻半分。
眼看着倒霉大夫的小命快没了,顾朝朝心中一急,想也不想道:“你若敢杀他,我便叫人去教坊司教训沈柔!”
沈暮深猛地一僵,脸『色』急剧沉:“顾,朝,朝!”
“放手!”顾朝朝眯起眼睛,势半点不输。
两人对视许久,最后沈暮深猛地放手,倒霉大夫赶紧跑开,没等松一口,身后的人便脱力一般跪到了地上,然后就听到顾朝朝道:“跑来干嘛,不快去给他医治。”
大夫:“……”谢谢,我刚里逃。
吐槽归吐槽,顾朝朝的话却是不敢违背的,大夫只能苦着脸拐回去,和小厮一起将沈暮深搀扶到床上后,继续为他疗伤。
刚才的一切仿佛透支了沈暮深所有力,此刻他已有些神志不清,被碰触后眉头深深蹙起,紧闭的眼睛更是透着厌恶:“碰我……”
他声音极小,顾朝朝却听清楚,她本来没当回事,可看到他脸上的厌恶后,突然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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