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刘阚吩咐完毕,翻身上马。
“秀军侯,我们去看一看富平周遭的地形吧。”
自有亲军牵马过来,南荣秀翻身上马,随刘阚离去。
二人围着富平周遭方圆百里转了一圈之后,刘阚这心里面,却越发的沉重起来。富平周围,以平原为主,兼之少数丘陵,根本无险可守。可如果放弃,则富平以南一马平川,正适合匈奴人骑战之术。看起来,唯有依靠富平城,才能拖住匈奴人的脚步,等待援军前来。
刘阚计算了一下时间。
他们至少要在富平坚守七天的时间,援军才可能抵达。
但是想要依靠富平这简陋的城墙来守住七天,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军侯可是在为御敌而烦恼?”
似乎看出了刘阚的心事,南荣秀催马上前,和刘阚并排而行。
刘阚点了点头,“若想撑到援军抵达,单凭富平县城肯定是不可能。所以,我希望能够主动出击,在给予匈奴人迎头痛击的同时,又能牵制住匈奴人的脚步,给予富平县足够的时间。”
既能迎头痛击,又可以牵制住敌人?
南荣秀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啊……
沉吟半晌后,南荣秀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军侯,我倒是有一个好地方。”
“哦,在何处?”
“富平被一百二十里外,有一处名为白土岗的去处,是匈奴人的必经之路。一边是大河,另一边是天然形成的巨石沟壑,足有十余丈高。地形由南向北,呈缓坡,可谓是极为险要。
而且,白土岗上,有早年间老魏人修筑的城墙,不过已经废弃了多年,可以以此为依托防御。
只是……”
“只是什么?”
南荣秀苦笑一声,“那里距离富平的距离稍远,辎重很难供应上。而且白土岗上的城墙也抵挡不了太长时间。到时候我们想要撤退的话,势必要面对匈奴人疯狂的追击,也不容乐观。”
“恩,我们连夜前去观看,然后再做定夺!”
“如此,秀愿带路!”
刘阚和南荣秀当下立刻启程动身,在午夜前抵达白土岗。
正如南荣秀所说的那样,这白土岗的地形的确是非常的险要。一边是滚滚奔流的大河,另一边是一面十余丈高的山崖沟壑。准确的说,这里是一处河谷地带,临近河岸,有白色的茅草在风中摇曳。
白土岗上的城墙破败不堪,有好几处已经坍塌。
刘阚登上了已经塌了一半的门楼,举目向北方眺望。河谷只有两三里长,很难在这里伏击。
河谷以北,就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地势平坦,更看不见任何可以埋伏的地方。
“在这里阻击,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刘阚说着,扭头又向南面看去,眉头一蹙,轻声叹息。
这里的确是一个阻击匈奴人的好地方!
可问题就在于,待阻击完成之后,如何撤离白土岗呢?白土岗南面,同样是一片开阔的原野。
毫无以为,如果不能设法摆脱匈奴人的追击,那么在这里阻击匈奴人的老秦兵,基本上就是陷入了死地。滚滚的大河,是一面无法逾越的天堑。可是由泥沙堆积而成的冲积平原,最适合骑军作战。
刘阚眯起了眼睛,静静的观察四周地形。
“秀军侯,烦劳你立刻回转富平,调樊哙所部人马,以及任敖所部的车兵,连夜出发。”
“军侯,您打算……”
刘阚深吸一口气,“莫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在这里阻击匈奴前锋人马。记住,把富平城中所有的战马全部给我调过来。绝不能让匈奴人轻松的突破这里,否则以富平的城墙,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刘阚说着,轻轻的捶了一下垛口。
举目向北方看去,心中无奈的苦笑一声:能不能撑过七天,就看这白土岗,能拖住多少时日。
想到这里,他厉声喝道:“来人,把老罴营的战旗,给我插在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