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寒冷哼了一声,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朕走了。”
说完,毫不留恋地朝芷罗殿门口走去。
眼尖的随行宫人朝那还在呆愣的宫女使了个眼色,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跟着?”
一行人很快离开了芷罗殿,仿佛不曾来过。
黄昭仪愣愣地坐在榻上,脑子转不过来弯。
她真是想不通了,这爹爹将季流儿送进宫,难道就是为了和她争宠?
深夜里响起女子迷惑不解的叹息,谁也没看见,那宫女在迈出芷罗殿大门的一刻,还挂着呆愣神色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谢颖之很快就知道了,慕子寒被她拒绝后去了芷罗宫,但是没待多久,便带着一个宫女回了乾嘉殿,不但封了那宫女一个昭容位分,还叫那宫女睡在了龙榻上!
她觉得慕子寒大约是疯了。
可是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因,不出三天,当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新封的季昭仪的时候,便知道了原因。
这个季流儿,长着一张和柳遥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她是谁弄进宫里来的,有什么目的,慕子寒竟然完全没有想,自那夜开始,几步夜夜留宿于绮罗殿,渐渐地也对朝政不那么上心了。
从前慕子寒每夜都要在勤政殿批阅奏折到深夜,现在倒好,天一擦黑,便不见踪影了。
也不知道那季流儿究竟用了哪些狐/媚子的手段。
谢颖之没慕子寒那么没有理智,这季流儿的媚眼勾去了慕子寒的魂,可是没勾去她的,定然要查一查这季流儿的底细了。
可说来也真奇怪,查来查去,还真是查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难不成还真是那柳遥死不甘心,附身在别人身上回来找慕子寒再续前缘了?
谢颖之打了个哆嗦,再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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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飒一只脚刚踏进宁锦阁,便见青流使劲地朝自己摇头,目光后移,穿过青流的肩膀才看见屋里的两人。
长身玉立的男子弯着腰,一只手抬着秋景浓的下巴,一只手执笔,表情颇为严肃认真,正细细地替她画眉。
秋景浓这一次倒是没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瑾看,后者泰然自若,仿佛没有人在凝视她。
凌飒一时觉得心累。
原本以为那日叶瑾为秋景浓画眉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人还真兢兢业业地坚持了下来。
那双本应该握剑的手,此刻却握着一只眉笔。
无论怎么看都太过于违和了。
且不说,他家主子的手艺似乎完全没有长进,夫人那般美丽的女子,竟然也任凭他这样毁其形象。
叶瑾一放下笔,秋景浓便瞄了一眼铜镜,道,“今日不错,有长进。”
那人含笑道,“多谢夫人夸奖了。”
余光看见静立在一边的凌飒,道,“何事?”
凌飒这才想起正经事来,肃容道,“季姑娘今日又进了淑妃。”
叶瑾垂睫,脸上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漫不经心道,“我倒是低估了他对柳遥的感情。”
凌飒没说话。
“你去催催书逝,看他的药研制得如何了,若是成了,便叫何煦早做准备吧。”
凌飒点点头,应了一声,扭头便走了,经过门口时似是不经意地看了青流一眼,后者立刻低下了头。
秋景浓坐在屋里撑着下巴吃吃地笑起来。
这俩人,别别扭扭的,看得她都跟着着急了。
☆、第112章徐徐图之
人间三月,出征了一个多月的北征军终于胜利凯旋而归,长宁城里的人心却并未得到几分振奋。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可长宁贵族却明白清楚得很,高高宫墙里的皇帝,是一天不如一天喽。
先不说他沉迷女色影响了政务,朝堂上一片萎靡,皇后谢颖之早就后院起火,连带着朝堂上的谢家也不那么配合了。
谢修之凯旋而归,慕子寒约是为了安抚情绪,倒是给谢修之好大一个官职。
不过这也不能使心高气傲的谢颖之平息心中的怒火。
典礼司已经不再多事了,从前是谢颖之,现在又是已经升到皇贵妃的季妃,按理说像季妃这样出身低贱的宫女,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晋封如此之快,如此之高。
不过自打出了并立两后的事,杀了那么多官员,也没人指责典礼司自保不吭声了。
但凡长了脑子的,谁也不能自己往刀口上撞不是。
因此谢修之越级封职的事,大家也都不甚在意。
原先天天上朝的慕子寒渐渐地改成了隔日上朝,后来又改成了三日一上,得见龙颜的大臣贵族们只觉得慕子寒一天比一天倦怠,脸色也不好,明明皇宫里每日花销越来越大,可慕子寒脸色却蜡黄蜡黄的,像是营养不良。
gu903();不久就传出慕子寒有患了心疾的传言,说是常常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