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的梧州正和北戎的一支部族聚落毗邻,大约是这个缘故,那地方民风确实有些比中原彪悍得多,百姓脾气也更火爆。
此番被抢了财务,梧州百姓恐怕当真是恨极了北戎,想要息事宁人,多半是不可能了。
秋景浓想此处,不禁蹙了蹙眉毛,她才好,叶瑾不会又要出征吧……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叶瑾抬眼正好看到秋景浓一脸忧郁的样子,心底微微有些发疼,却又泛起一些甜蜜,他的小妻子舍不得他,这样舍不得他。
抬手将她还有些泛着凉意的手握在手心里,叶瑾温声道,“别担心,阿浓,北戎这点小事,当今不会放我离京的。”
她约摸着是忘了,他还在称病,已经多日不上朝了。
秋景浓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一旁的陆葭伊抖抖肩,叶揶揄道,“得了得了,这还有人看着呢,等我走了你们在你侬我侬成吗?”
秋景浓被她这么一说,脸颊泛起嫣红,
脑子里却又升起一个疑问,因为对象是陆葭伊,因此也就直接了当地问出来,“可是北戎的乱子和你有什么干系?”
就算陈留公府消息灵通,比她们先知道,可是也不至于单单只为了通知叶瑾这个消息,就跑来大司马府吧,叫下人传了信不就成了?
陆葭伊拍了一下手,扬眉道,“是了,我来事是要拜托大司马一件事。”
叶瑾做洗耳恭听状。
陆葭伊一向不怎么待见他,竟然能来找他,想来也是非他不能办到的事,“你说。”
陆葭伊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次出征北戎的人选,大司马心中可有数?”
如今军中和北戎打过交道的,无非也就是和叶瑾交好的几人,叶瑾名声在北戎很是响亮,这沾了亲故的,倒也有几分震慑。
“叶某只是一介人臣,怎敢妄自揣测?”叶瑾却只是看着陆葭伊,黑瞳平静如水。
陆葭伊一撇嘴,她和叶瑾还真就不是一路子的人,这刚对他有些好印象……
“我今日来找你,前些日子你要查乌师,陈留公府也是任你驱遣,自然是打算站在你这边,你便无需防备我了。”陆葭伊索性说得明白晓彻,免得日后再费口舌,“何况今日我只不过是以个人名义来求你。”
秋景浓听她这样说,有些坐不住,越发地想要知道,陆葭伊到底是要叶瑾帮什么忙了。
“葭伊,你但说无妨,若能做到,我和子瑜必定会帮你。”
话毕,眼神飘向身旁的人,那人只得回她一个无奈地笑容,“是,我必定会帮你。”
“可否请大司马的二弟挂帅出征?”陆葭伊深吸了一口气,冷不丁地丢出这样一句话来。
秋景浓哑然失笑。
以叶瑾在朝中的势力,示意几个朝臣上奏举荐叶轩,再清理下障碍,敲定叶轩出征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是——
秋景浓忍不住开口,“你怎么想起来举荐他?”
遇刺那次也是,陆葭伊对叶轩的鄙视毫不掩饰,也不知道叶轩到底做什么了……
她不是说他们不熟么?
没想到这样稀松平常的一问却叫女子莹白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陆葭伊只觉得脸上发起烧来,说话也有些结巴。
“他……他自然是惹到我了!”
至于详细原因,她才不想说。
自打年前打完叶轩一个巴掌,这人就像抽了邪风似的,哪都能撞见,最可怕的一回,陆葭伊坐在自家花园里荡秋千,荡得高了些,视线越过高墙,竟然看见他站在墙外正抬眼冲她笑。
这多吓人啊!
陆葭伊当即就从秋千上摔下来,腰酸背痛了好些天。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叶轩真的只是路过,可陆葭伊觉得,她是不能叫叶轩再这么游手好闲地待在长宁了。
这人每次出来都搞得她心里七上八下,她怕自己会被吓死。
叶瑾在一旁探究似的看着她,和那人相似的眉眼近在咫尺,陆葭伊心底冷不丁地升起一股恶寒。
想了想,陆葭伊正色道,“若是将军出征凯旋而归,必定是要加官进爵的,将军与大司马是兄弟,想必对大司马府也是有利而无害,大司马为何犹豫?”
“有利无利叶某倒不关心,只是好奇……阿轩究竟怎样冒犯陆二小姐了?”
要这样彻底的眼不见心不烦?
他回来后,叶轩虽然一直处于玩世不恭的状态,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可较起真来,却绝对不是会随意招惹是非的人,何况这女子还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叶瑾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马上就被压了下来,或许是他想得太多,阿轩这个人……
“你别管那么多,这忙到底帮不帮?”陆葭伊显然也有些气急败坏,猫样的大眼睛瞟向坐在一边忍俊不禁的秋景浓。
“你又笑什么!”
秋景浓摇头,“我只是想起年前智闲大师给你的谶言。”
她的良人,必是兴于沙场。
那人自打叶瑾回来取代了他的位置之后,也却确确实实是因为沙场。
陆葭伊自然也想起来了,粉白的脸上红晕更甚,瞪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
gu903();秋景浓也不反驳,兀自靠在叶瑾肩上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