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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女武神 三千琉璃 3186 字 2023-10-26

部落中吃饭挺随意,虽说也有桌子,不过挺多人还是喜欢一群人一起席地而坐,边吃边笑谈。凌晓对此也是熟门熟路,所以很自然就坐下来了,她这么一带头,其余两位小伙伴自然也是如此,于是大家一起愉快地团成了一个团。切块肉,吃个水果,喝杯果汁,如果不是还有一把刀悬在头顶的话,这真可以说是“逍遥人生”。

炎坐在凌晓右边,动作快速地将一块刚切下来的腿肉切成薄片,而后递给了自己的老师。过程中,他没忘记再撒上其中一种香料。虽说距离上一次一起团团围着吃饭已经过去了九年,他却还是清楚地记得她的口味。

凌晓有些意外地看了自己这格外殷切的学生一眼,发现他目光闪闪,眼眸中居然很有几分柔|软的“求肯定”的意味,瞬间有了种“我有了个听话孩子”的错觉。这滋味挺美,但只要一想到这孩子年纪比她还大……违和感瞬间就爆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吃东西。

她吃饭的习惯不太好,从来不会细嚼慢咽,反倒吃的很快——实际上,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日常中也都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细嚼慢咽。而且她的食量也远比一般女孩子要大,好在肉也足够多,所以在自家学生不断地投喂投喂再投喂中,她到底是填饱了肚子。

七分饱,刚刚好。

这也同样是习惯。

吃得太饱容易让人丧失警惕,且这时如若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武力值也会大打折扣。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一个女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购物欲与口腹之欲,那么她就无所不能——对自己都这么狠,何愁大事不成!

从这个意义上说,目前的凌晓至少也是“半个无所不能的女人”。

午饭依旧在继续着。

凌晓一口口地喝着盛装在木杯中的新鲜果汁,坐在她身旁的炎则在认真地捏着坚果,一手一个,十分干净利落。捏出一小盘后,他把它们捏在掌心中,轻轻那么一搓,再一吹,那层薄皮就散去了。然后,他将它们放在了凌晓面前的板子上。

凌晓放下果汁,拿起一只果仁把弄了片刻,问:“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从她吃完饭起,就觉得他有些欲言又止。

炎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个人是不是也回来了?”

刚才老师与那两人的谈话虽说语焉不详,但在他认真听并且仔细思考后,还是得到了不少讯息。与部落中的其他人不同,那时经常跟在凌晓身后的他比谁都要明白老师与“那个人”之间的纠葛,而他也清楚地记得,老师曾经提过“血鹰”。

两相一比对,这个结论一点也不难得出。

凌晓微愣了下,看了炎一眼,而后微微点头。

与她不同,部落中的人对于变|态并无太多恶感。这大约是因为他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极为狼狈,丝毫没有表现出破坏力,更别提,他还有着一张与苏天星一模一样的脸。所以,就算她真有办法带着这群人回福里雅,他们也未必会真的为了她和变|态干上一架。

想到此,凌晓略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本身并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只是“兴尽悲来”,眼下气氛太过热烈,所以反而容易引起这种感慨。

就在此时,炎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他是不是不是来帮助我们的?”

凌晓挑眉:“你为什么会这样想?”这里的人都极为信服长老的话,既然他说变态不是敌人,那他自然就不是。就这个意义说,持有这种想法的炎反倒是异类。

“看到他,我很不舒服。”炎努力组织着语言,然而片刻后,他放弃了,“……十分不舒服。”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

但这的确是事实。

从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起,就觉得相当不舒服,这种情绪并非是对抗意识,而是……更加复杂的、混沌的、无法说清的。

总之,他打心眼里排斥那个人的存在。

但是,这种话是无法轻易说出口的,尤其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长老老师的孩子”这件事的时候。

所以,唯一能听到他心声的,大约就只有凌晓了。

谁让他们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呢?

凌晓为此心情略好,抬起手就拍了拍自家乖学生的肩头:“说得好。”不枉她教导他一场啊!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也算是他半个爹吧?嗯,这孩子没白养,贴心!想了想,她如此鼓励他说,“放心吧,我宰他的时候,一定叫上你。”

炎:“……”

“不过眼下,”凌晓微叹了口气,“重点是不被宰啊。”不,有些事,大约比被宰还要可怕。

与此同时。

福里雅星。

“副团长,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

身穿黑色皮质风衣的男子坐在一张桌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戴着皮革手套的双手把玩着手中的锁链,脸带微笑地听着手下人的报告。

他面容俊美,发色如鸦羽,左眼殷红如血,右眼却被一只纹着血鹰图案的眼罩遮掩住,看不清庐山真面目。随着报告的继续,他嘴角的笑容更深,眼眸深处却浮起了冰棱。

气温仿若都降低了。

早已熟知他性格的血鹰团员们噤若寒蝉,声音是一个比一个小,一个个报告完后站在原地,不敢再发出任何一丝其余声响,因为谁都知道——这位爷又要发飙了。

气氛持续凝滞。

一些团员下意识屏住呼吸,甚至于脸部通红,差点就这么自己活活把自己闷死。

直到……

“没找到?”坐在桌上的青年开口。

他这一开始说话,不少人下意识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揪起了心。

“为什么会没找到呢?”青年歪了歪头,似开玩笑般问,“是你们没用心去找吗?”

不少人腿一软,差点当场就给跪了。

这种时候说话不好,不说话更不好。

所以片刻后,在青年不耐烦之前,有人抖抖索索地说:“所、所有地方都找遍了,的确没有副团长您说的那位少女。”

“哦,没有。”青年轻笑了声,反问道,“为什么会没有呢?”说话间,他以探询的眼神看向刚才说话的人。

后者抖地更厉害,以至于牙齿都开始打颤。

“不不不不知道。”

“是么?”青年耸了下肩,“那你没有价值了。”

说完,他轻敲了下响指,那人大惊之下喊了句“饶——”,可惜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上骤然爆出了一片纷扬的血花,而后整个人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再没有一丝声息。

站在他旁边的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喷了一脸一身的热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再低头一看,那人身下蔓延出的鲜血已经流到了自己的脚边,恶心地厉害,他却一动也不敢动,更别提擦血了,只战战兢兢地祈祷向来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副团长不会迁怒。

好在,他运气不错,青年只杀了一个人就停下了手,转而将注意力投落到了另一人的身上。

只见他用力地扯了下锁链,那原本跪在他腿边的少女顿时发出了一声痛呼,然后就这样被他活生生地扯了起来。他就着这动作捏住她的下巴,飞舞而起的锁链绕着她的脖子转了两三圈,垂落在她肩头,冰凉凉的,刺得人心都凉了。

少女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原本就苍白无比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煞白。

“说好的再会呢?”他笑着看她,用听来调皮的语气说出了抱怨的话语,“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也许他的确是在开玩笑,但这里却没有谁敢和他开玩笑。

“没、没有。”少女下意识回答说。

她觉得自己的脖上缠绕着的不是锁链,而是几条毒蛇,它们不断盘旋游动,时不时地发出嘶嘶声,令人作呕。

她很想吐,却不敢吐。

因为眼前这个随时可能取走她性命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毒蛇。

“又是没有?”青年微皱起眉,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缩紧,指尖下的骨头似乎都发出了哀鸣,“接下来,你不会又想说‘不知道’吧?”

“不……不!我知道!”

几乎是下意识的,少女开始预言。与曾经给青年预言过的那位中年男子一样,她的预言过程伴随着鲜血和痛苦——太过频繁地使用这种罕见的属性,就是在透支生命。

少女苦痛地在地上挣扎着喊道:“她、她离开了这颗星球!她在另一颗星球上!”她很痛,每次占卜都很痛,却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做。

“唔,”面对着她的占卜,青年却并未表现出任何激动之色,只是托着下巴,如此说道,“答对了。”

“……”满身鲜血的少女怔住。

“真巧,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为什么……”

“为什么?”青年从桌上跳下,风衣下摆因为这动作而维维鼓动,看来像极了两只黑翼。他提着锁链朝外走去,若干步后,才想起什么般,回头注视着双手捂着脖子、踉跄跟在他身后、即将窒息的少女,笑得愉悦极了,“你觉得呢?”然后他自己语调轻松地回答说,“当然是因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