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应风不语。
不对劲。
奚蕊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他是如何受的伤?”
“夫人......”
“是公爷?”她问,“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奚蕊的询问步步紧逼,应风终究还是硬着头皮答了声:“是。”
“因何?”
“......”
不是说只回答是或不是??
她逐渐没了耐心:“说!”
应风为难抿唇:“是因为......南下时,夫人差点遭遇不测......公爷吩咐过不必让夫人知晓......”
一语落,奚蕊交织的手掌骤然顿住,纵然刚刚已经有了猜测,但得到肯定回答时,思绪还是有片刻凝滞。
竟然是因她受伤......被罚?
她纵然不知黑狱是为何地,但钧左的身手却是见识过的,能让他身受重伤,以至于这般久都无法随侍左右,必然是极为残酷之地。
思及此,奚蕊只觉心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骤然交织。
饶是她再不明白,也可通过这样久的相处,以及下首诸人的称呼中看出,钧左与铭右乃祁朔的左膀右臂。
而祁朔竟然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钧左受这样严酷的惩罚。
“......我知道了,你退下罢。”
她深呼一口气,复而又朝外道:“我们去奚府,文茵你去沈宅瞧瞧表哥在不在家。”
如今祁朔离京,本想让钧左去奚家探听一番,现下看来还是自己去罢。
文茵点头:“是。”
待文茵走后,沉默许久的阿绫担忧出声:“夫人,方才南平郡主所言那般笃定,好似并非作假,此事若真是公爷所为......”
可奚蕊并未因此有所波动,她微阖着眼帘,瞳孔中流转着潋滟不明的波光。
她感觉自己身处于被祁朔铸造的庇护所之中,被他保护得太好,好到......都快忘了,他本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北军统帅。
良久,奚蕊终于张合红唇,声线轻柔,却掷地有声。
“我信他。”
大理寺。
收录历年卷宗的内室中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唯有一盏昏黄烛灯随着人影轻轻晃动,在墙面上留下道道斑驳的暗影。
沈曜素常干净的白袍蒙了尘埃,额前落下几缕纷乱的碎发,可他却置若罔闻。
桌案之前摆满了十年前三司会审的卷宗,他一瞬不眨地试图从中寻些蛛丝马迹,三日未曾合眼的眼底早已布满了红色血丝。
“寂之。”甬道黑暗之中,一男子踏步而来。
潜心于案件中的沈曜蓦地被拉出思绪,待到看清来人,他迅速理了理身上的褶皱,又将搭落的发丝拢至身后,拱手抱拳:“少卿大人。”
大理寺少卿负手而立,年过五旬的脸上尽是岁月的痕迹。
他笑着,眼角眉梢尽是温和:“有几日没回府了吧?家中夫人定是望得急切。”
沈曜垂眸含糊着轻应了一声:“我还想多查查十年前的案子,奚大人他......”
“欸,寂之啊,你还年轻,不懂这其中弯弯绕绕,我知奚大人对你有知遇之恩,可我们大理寺办案讲究的是流程证据,这案子既然已经移交刑部,你现下该做的便是等待刑部判定,陛下决断,而不是在这里做这些无用功。”
大理寺少卿苦口婆心地劝慰,沈曜囫囵地应声,视线还是不自觉地往那桌案上的卷宗瞟去。
大理寺卿奚广平涉嫌十年前包庇走私官盐,导致被抓入诏狱这件事并未公之于众,是以,如今知晓这件事的除了陛下,也只有他们大理寺高层官员。
“寂之,寂之?”见他不应声,大理寺少卿又叫了几声。
沈曜蓦地惊醒:“嗯,少卿大人。”
大理寺少卿眸底的不悦一闪而过,却又很快被隐藏了下去,而此间心不在焉的沈曜很明显没有发觉。
他笑了笑,又伸手拍沈曜的肩膀:“既然知道了,便赶紧回家吧,说起来这传闻也不可信,早闻挺说中的奚家四小姐舞刀弄枪的,当时我们这些做同僚的,皆是十分担忧你啊,可这四小姐成了寂之的夫人后,倒是一次出格之事都没做哈哈哈......”
“少卿大人。”沈曜骤然出声,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忽而抬眸看他,黑白分明的眼里皆是认真,“寂之认为此案颇有疑点,这几日我翻查十年前的卷宗发现奚大人当是并未直接接管此案,而是移交给......”
说到这里他绕过桌案,刚想去翻找方才自己发现疑点的地方,却猛地被人拽住了手腕。
“寂之,我方才说得话你都当没听见吗?”大理寺少卿没了寒暄的性质,眼底覆盖了冷冽,“你可知你这几日其他案子都不办,就在这卷宗室查找以前的陈年旧事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可是少卿大人,我......”
“奚大人的事情我们都很痛心,但此事已成定局,唯今只有等刑部判决。”大理寺少卿声音更冷了几度:“说句不该说的,你沈寂之和奚大人的关系本该避嫌,若真再干涉下去,只会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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