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让祈晏面色好看了些,又掩唇轻咳几下,毫不意外地让微生澜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于是接下来叶绮允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思慕着的人对别的男子嘘寒问暖,眉眼间的那份温柔与关切是他从未见过的……
关怀病弱之人本就无可厚非,叶绮允自我安慰了一番。何况是容姿端丽的美人,多几分怜惜也很正常。
“澜姐姐,他是谁啊?”少年声线清澈,眸中透出的也仿佛只是纯然的好奇。
微生澜纠结了会,正君?侧君?她更想回答前者,可现在又还不是……
“祈晏,我的侧君。”请旨真是不能再等了。
“不可能!”否定的话语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两年,他怎会连这人有没娶夫都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人身边一直什么人都没有,他无论被明里暗里的拒绝多少次,也不曾想过要放弃。
祈晏闻言则半眯起眼,无声的笑了笑:“妻主。”他对这个少年有非常强烈的恶意,他甚至不想多加掩饰这一点。
之前被微生澜随意放置在卧房桌上的那个香囊,早已不知沉没在哪条护城河中……而这少年身上佩戴着个一模一样的。
祈晏是微生澜的侧君这件事除景帝与左相府的少数几人外就再无人知晓,甚至在将祈晏带出柳苑之前,昭王府中知道王府还有个侧君的人也不多。
名分对一个男子而言何其重要,她这样把人吃干抹净后还薄待至此……
“妻主,我想去放河灯。”祈晏低声说着,又不动声色地把人拉近了些。他怎会看不出微生澜目前对他是愧疚多于喜爱,事实上他之前的一些作为不乏有在此基础上的……算计。
然当谋求的是这人的心时,总不免变得多有顾虑、踟蹰难决,难再自信于能事事算无遗策。
叶绮允眼眶微红,他为微生澜费尽心思两年,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不知名的男子便说是她的侧君。
“我、我也想去,澜姐姐可以带上我吗?”竭力忽视心中的隐隐刺痛,叶绮允又挂上与平时无差的笑容。女子一妻多夫本是常事,他不该在意的。反而这说明他还有机会不是吗?
不答应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微生澜看向祈晏,无声询问。
祈晏只状似无意地摆弄几下手上的花灯,继而低下头淡淡道:“之前不是说好的,只妻主与我。”
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抱歉。”微生澜便歉意地对叶绮允摇了摇头,对方抿着唇潸然的模样并不能让她改变决定。
“妻主我们快些走吧,上游河岸该要站满人了。”祈晏开口催促道。
难得祈晏会对她主动要求,这低着头不肯看人,只自顾自折腾那盏花灯的样子让微生澜觉得颇为有趣。
这人……莫非竟是吃这等飞醋。
入夜,东城仍处处灯火通明,明亮得将泄地的月华尽数掩盖。轮椅被平缓地推动前行,几乎未让椅上之人有任何颠簸之感。
“唔,果真是已人满为患。”微生澜说完便先推着祈晏走到一个人较少的商铺。店家倒也殷勤,很快就过来摆上纸笔。
放河灯也是洛华节的习俗之一,多年来经久不衰。将心愿写于纸条,塞入河灯内层的小格中,最后在河岸边将其点亮放下便算是完成了这份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