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颜传世的死将不了了事,衷大莫过于心死的颜厚岩每日坐在儿子墓前苦捱岁月。
“啪啪”
两声轻脆的踏步枯枝声传来。
颜厚岩坐着一动不动。
“明性兄别来无样啊”
一声中气十足的招呼声。
对身边万事万物业已不放在眼里,心中满是衷伤悲愤的颜厚岩听到这声明性兄,身体竟然如风中寒叶颤抖了起来。
二十多年前恶梦般的往事,今日被故人一唤起了吗
“明性兄,难道是攀上柳林范的高枝,就将昔日患难的旧友给遗忘了吗”
另一个尖锐得刺耳的声音响起。
是他们
颜厚岩心一下沉到了冰窟里去了。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最致命的打击总在你最恐惧最脆弱时候来临
缓缓的颜厚岩转过了身。
果然是他们
虽然二十多年未曾见面,颜厚岩依然可以一眼认出,当年曾为他顶下一切罪恶的两个好友。
虎头黄发根
青牙李大成
从两人神情气度体态上看,武功显然较当年三人打闷棍水平有了质的飞跃,远超过了现在颜厚岩的水平,估计与范依林一类的高手都有一拼之力。
“天真的要亡颜家吗”颜厚岩痛苦的呻吟说。
“哈哈哈”黄发根欢乐笑说:“明性兄,你就是识时务这点,最惹人喜欢”
“看来我们可以少费很多口舌”李木成点头赞同说。
“我不想知道你们来这干什么我希望你们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会当一切没看见的”颜厚岩厉声说:“别以为你们武功高了很多,就可以将我玩弄于指掌之中我只要大叫一声,柳林的人听见了,你们绝对无法逃到很远的地方”
摆出一副当年泼皮无赖样,颜厚岩恶狠狠说:“多活了二十多年,早够本了死可是危胁不到我”
“想叫,你就叫好了”黄发根漫不经心说:“至少我们有三成机会逃走就算万一逃不走,反正有你颜家几十号人陪葬,黄泉路上热热闹闹,倒也不寂寞”
“明性兄,你一向是识时务的人,用不着我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演戏吧”李木成说:“柳林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敢在你面前出现,你不会认为是巧合吧”
颜厚岩一脸死灰色。
“明性兄,怪只能怪你命太好了”黄发根阴笑说:“二十多年前,我们俩兄弟为躲避少林追缉,像狗一样惶惶逃窜,你却白手起家,攒下若大家业,尽享荣华富贵。若是单这样,我们俩兄弟自认命苦,也不想来打扰你的生活。可惜的是,偏偏你的好女儿又争气,嫁入了柳林范。如此,我们俩兄弟不得不来和你述旧了”
“说实话,当年我们之所以没有交代出你来,并不是义气”李木成哈哈笑说:“实在是少林的人根本就不给我们机会”
原来如此颜厚岩早知道两人并非侠肝义胆之人。
当年,谋害慧实大师时,为形势所迫的颜厚岩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两个地痞无赖竟然能请到宗师级高手,在自己拙劣的毒酒失败后,强行击杀了慧实大师。
二十多年来,每每想到此事,颜厚岩都有种为人当引,诱杀慧实大师的感受。
黄发根李木成能在少林穷尽天下的搜查觅踪下安然逃生,且今日能武功大成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正实了这一感觉。
看不透的迷雾后面一定隐藏着惊世大阴谋
颜厚岩深知,谋害慧实大师庇护李木成黄发根的幕后势力,之所以找上自己,一定是冲柳林范来的。
内心隐有一丝快意,转而化为彻骨的寒意,颜厚岩终究是老江湖,知道一落入了这种江湖势力争斗中,颜家这种过河卒子,无论成败,下场一定很悲惨
问题是,事已至此,不干行吗
“明性兄,你的儿子们实在是年少有为无所畏惧”黄发根哈哈一笑说:“关于柳林范的机密得来如此容易,真有点让我们真伪难辩”
“什么”颜厚岩闻言,心胆几欲裂开。
“不信就好好问问他们吧”李木成胸有成竹说:“明性兄好好想想,希望我们下次出现时,你能给我们满意的回答”
随即,黄发根李木成两人消失了。
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觉得脖子的绳索被套得更紧了,颜厚岩一下瘫倒在地上。
自己儿子是什么材料,颜厚岩会不清楚
黄发根李木成会干出什么事情,颜厚岩能想不出来
赶尽杀绝不留后路,江湖人颜厚岩一样深得真髓。
柳林范再宽容厚道,也不可容下出卖家族利益的外姓亲戚
少林更不会顾忌柳林范的颜面,忘却慧实大师的血海深仇
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路
或许唯有一死百了,才是眼下颜厚岩唯一能为自己做出的选择。
死了好死了妙死了干净死了再没有负担
颜厚岩颤抖的手按在腰间锋利的匕首上良久后,颓然又放了下来。
他放心不下自己那不孝不忠不仁不义的儿孙们啊
所有的痛恨愤怒责怪不都是来源于爱嘛
拖动沉重的步伐,颜厚岩毫无生机的开始走动。事至如今,别无选择。为了儿孙一条不知能否存在的活路,他必须跟李木成黄发根走了。
一个瘦长的身影恰到好处挡住了颜厚岩的去路。
谁
颜厚岩抬起黯淡无神的眼睛。
天
是他
江湖第一智者赛诸葛叶伤智
比起刚才李木成黄发根的出现所带来的冲击,见到叶伤智出现,颜厚岩几乎立刻失去了呼吸能力,心脏亦越跳越慢。
身为江湖第一智者叶伤智非常忙碌,他从不浪费一丝一分光阴,出现就意味着事情的发生。
单看叶伤智洞悉一切的眼神,颜厚岩绝对相信,发生的一切全部在叶伤智的掌握控制之中。
非如此又怎么能为天下人尊为江湖第一智者
“明性,想为儿孙们谋一条生路吗”叶伤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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