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说来听听。”虞姬追问道。
刘邦知道鱼儿已经上勾,佯装伤感,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如果说你们真是两厢情悦,这一面委实是不能见的,这绝非是本公危言耸听。试想一下,如果说一个男人明知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嫁给别人为妻,而他又毫无办法,只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那么他的颜面何在自尊何在假若他知道心爱的女人是因为自己才委曲求全,下嫁他人,这岂不是要让他伤心自责一辈子吗所以说”
“不用再说了”虞姬心中一阵酸痛,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悄悄地从面颊滑过。
刘邦心中暗笑,嘴上不住劝慰道:“小姐何必如此伤心呢只要你随本公到了鸿门,本公可以向你保证,纪空手一定毫发无损,无忧无虑地过完他的下半辈子”
“我能相信你吗”虞姬收住泪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满脸不屑地道。
但是不管如何,无论虞姬多么不相信刘邦,她还是相信刘邦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当她离开霸上之时,也便没有见纪空手一面。
不为什么,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所爱的人伤心
“纪大哥,但愿从此之后,你能忘了我吧,然后开开心心地活着。”虞姬人在车中,近乎痴了一般。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着吆喝声不断响起,车外已乱作一团,便在此时,一声马嘶长鸣惊起,将虞姬从一片痴想中唤醒。
“袖儿,出什么事了”虞姬奇问道。
袖儿撩开窗帘问了几句,才知道车外发生了大变,同时有人吆喝道:“围住马车,谨防敌人偷袭”可见外面的情形乱作了一团糟。
虞姬心中好生纳闷,觉得事发突然,太过蹊跷,此时的关中地区,暴秦将亡,正逢乱世,虽然马贼横行,盗匪遍及乡村城镇,但任谁的胆子再大,也绝不敢以卵击石,来惹沛公刘邦的车队。
“难道这是项羽的人”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像,虽说纪空手霸上约战,已经使项羽对刘邦生了疑心,但若真要动手,大可不必选择荒郊野地,只须待刘邦到了鸿门再行动手也还未迟,可是如果不是项羽,那么是谁敢对刘邦的车队实施偷袭
她也曾想过会是五音先生与红颜,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情愿对方不是为了自己而来,因为她不想看到对方为了自己,却耽误了营救纪空手的时机。
就在她凭空乱想之际,忽然“嗡”地一声,从车板下面传来。
袖儿脸色一变,刚要惊叫出声,虞姬已捂住了她嘴道:“嘘”要她噤声。
两人同时向那发声处望去,只听得“嘶嘶”一阵轻响,好像是利刃划过木板的声音,接着便听得“喀”地一响,在她们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
惊变发生时,樊哙人还在岸上,他目睹着数百战士消失于一瞬,心中的惊惧真是无以复加。
不过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与宁戈一起,指挥着战士对虞姬的大车实施了层层保护。同时分派出一帮人手,伐运树木,重新架桥。
虽然只隔一河之宽,但随着天色渐暗,樊哙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人影,却根本听不到对岸有任何的动静。
大河发出的流水声掩盖了一切的声音。
“樊将军,此时天色已暗,是否可以燃起篝火,用以照明”一名头领模样的人上前请示道。
樊哙摇了摇头道:“敌人显然就在左近,迟迟未动,就是为了寻找动手的时机,如果此时点火,敌在暗,我在明,万万不可。”
此刻的他,已经感到了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危机。以他征战多年的经验,对方耗费如此之大的精力来筑堤拦水,显然不是为了消灭他们几百名战士就能了事,真正的危机肯定还在后面。可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又有多少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他一点都不知道,只能命令手下的战士加强警戒。
可是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樊哙便从一件很小的事情上看到了问题。
“丁阿贵”他大喝一声,丁阿贵是他派去伐运树木的头领。他忽然发现,时间过去了好大一会儿功夫,可是河滩上堆放的树木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多。
丁阿贵连走带跑地一路过来道:“将军有何吩咐”
“你带了多少人去伐运树木怎么半天功夫还没有准备齐整要是贻误了军机,老子可不客气”樊哙心系刘邦在对岸的安危,心中早有一团火气,正好宣泄在丁阿贵的身上。
丁阿贵吓得打了个哆嗦,搔搔头道:“这似乎有些怪了,属下带了一百多号人去,按理说费了这些时间,应该备齐了才对呀”
樊哙一眼扫去,往不远处的树林环视一遍道:“你真的带了那么多人吗”他的眼力不坏,即使是在黑夜,亦能看到数十步外的动静,可是当他望向树林时,却发现人数明显少了许多。
“千真万确,属下可不敢有半点欺瞒”丁阿贵忙不迭地道。
樊哙心中“咯噔”了一下,终于明白敌人开始动手了。
对方选择从这些伐运树木的战士下手,一来可以拖延己方架桥的时间,截断自己与对岸的联系;二来与自己相距远些,不易察觉。可见对方心机缜密,经验丰富,无疑是一班劲敌。思及此处,樊哙再不犹豫,当下带了上百名战士,与丁阿贵一道,悄悄向那片树林围靠过去。
这片树林极大,沿河谷而生,一直延绵到远处的大山之中。此时夜风吹过,枝摇叶动,暗影斑驳,平添一股肃杀之气。
樊哙愈是靠近树林,心中就愈是感到吃惊,他之所以感到吃惊,并不是因为这林木之中有惊人的杀气,而是这林中除了空气与夜风之外,根本就没有杀气存在。
对于这种现象,通常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这树林里没有人,所以自然就不会有杀气;另一种则是敌人的武功高到了可以将杀气内敛的地步,一般的高手根本就无法察觉。
如果是前者,还只是虚惊一场,如果是后者,那么敌人就太可怕了想到这里,就连樊哙这种天生胆大之人,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呀”
一声凌厉的惨叫划破这可怕的死寂,声音出自丁阿贵之口,似乎遇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令他惊骇莫名。
樊哙大惊,拔出鬼头大刀,飞速地向声音来源处掠去,等他赶到丁阿贵身边时,只见丁阿贵早已瘫软在地,一脸惊惧,指着数丈外的草地道:“看看看那里,全是死人”
樊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数十名伐运树木的战士竟被人不知不觉地弄到了这片草地,横躺竖放,摆了一地。这里的林木稠密,若非是刻意搜寻,倒也不易发觉。
樊哙一步一步靠近,俯身下去,以手相探,却惊奇地发现,这些战士竟然还活着只是穴位受制,形同死人罢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樊哙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昏乱起来,似乎看不懂敌人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