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吹笛翁身体鼓涨之后的爆裂
吹笛翁死了,竟然死得如此惨烈,谁也不知道吹笛翁临死前的那一刹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但可以预想,这种死的方式绝对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结局。
但是刘邦没有时间再去理会吹笛翁的死,他的注意力不在吹笛翁的身上,而是人在空中的纪空手。吹笛翁的出现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他真正要对付的主角还是纪空手。
所以他抬起头来观望着空中气球离地的距离,二十丈的距离似乎是一个有效的距离,此时动手,既在射程的有效范围之内,也足以让纪空手活活摔死。
“放箭”刘邦回过头来,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将士们,冷冷地发出了他的指令。
此令一下,数百张弓同时抬起,在最短的时间内调准了精确度,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空中的气球
“啸嗤”数百支离弦之箭同时标射而出,快如闪电,便像是一道道极速移动的银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灿烂,而且这些箭矢所取的角度与路线显然经过了事前的演练,井然有序,毫无疏漏。
韩信的脸色情不自禁地变了一变,心中丝毫没有喜悦与畅快的感觉。他忽然感到有几分酸楚,觉得纪空手今日的下场也许就是自己明日的榜样。
他实在找不出任何的理由,认为纪空手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生还。
可是这些精准无比的箭矢并没有将空中的气球击爆,而是一触气球表层,迅即弹开,趁着这点时间,气球又已窜升数尺。
众人无不讶然,刘邦更是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真皮所制的气球竟能挡得住劲箭的穿透,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的眼睛禁不住痉挛性地抽搐了一下,眯成一条线缝。如果他知道这气球的所用真皮乃是漠北冰熊的话,他就绝对不会让箭手相距二十丈的距离才开始放箭了。
漠北冰熊,顾名思义,当然产自于漠北的冰天雪地,不仅皮厚坚韧,而且弹性十足,乃是王室贵族冬日暖身的上佳珍品。五音先生既是大秦国戚,自然对此物有所了解,更知道气球充气之后最忌漏气,是以采用这种兽类的真皮来制成此球。
饶是如此,刘邦手下的这班箭手皆是善射之人,臂力极大,又有准心,假若近距离放箭,这气球依然难逃爆裂之虞,偏偏刘邦另有想法,才使得这五百箭手虽有劲箭强弓,竟然奈何不了这皮制的气球。
“再射”刘邦心有不甘,大手挥道。
众箭手早已拉弓引箭,为了避免失败,无不使出吃奶的劲道,大力发出了他们第二轮射击。
箭矢标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大大超出了先前所射之箭,可是一触气球,依然对它丝毫无损。
这令刘邦震怒不已,当下从属下手中抢过一把铁胎硬弓,深吸一口气,弯身提聚劲气,“呼啦”一声,弓弦如满月,长箭在手,缓缓地对准了气球的中心。
他这一拉,几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道,劲力更是透过握箭的手指,贯注在寒芒闪闪的箭矢之上。他绝不相信,这用兽皮制成的气球,可以挡得住他这石破天惊的一箭
“呀”刘邦暴喝一声,一支长箭呼啸而出,奔向虚空。
这是一支充满了内力的劲箭,谁也不可否认它的霸烈。当它乍现虚空之时,已不再是一支箭,而是一道魔界的闪电,这闪电仿佛从地之裂缝而出,在刹那间抽吸着虚空中的一切物质,冻结凝固,所带出的杀气在锐啸声中张狂地扭曲、旋动,似乎击射之物已不是那空洞的气球,而是要撕裂云层,直指红日。
众人无不惊呼,他们都是神射手,浸淫弓箭都有太长的历史,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霸烈的一射
只怕当年后羿射日的箭法也不过如此,试问这漠北冰熊的肉皮又怎能与之相抗
这是勿庸置疑的问题。
但是就在这时,在空中,在那气球之下的竹篮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只有力而沉稳的大手。
刘邦的眼睛不由跳了一下,虽然相距甚远,但他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手的主人就是纪空手。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武功全失的人,又怎会有一只如此有力的大手
当吹笛翁将纪空手抱入竹篮时,他的手指微微一动,顺手点了纪空手身上的几处穴道,虽然用力不大,但一时半会,纪空手还无法动弹。
吹笛翁用心良苦,纪空手又岂会不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吹笛翁留在地面,泪已夺眶而出。
此时此刻,留在小楼就意味着死亡,吹笛翁以死报效,又怎能不让纪空手感动
他的人坐卧在竹篮上,背靠火盆,眼看着自己一尺一尺地向空中升去。这气球初时受热上浮的力道不大,速度亦缓,只升了数丈之高,纪空手只感自己的背部已是大汗淋漓,灼热难当,就像是一块架在火堆上炽烤的肉,十分的难受。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照这般继续下去,只怕我人未逃走,烤也将我烤死了。”纪空手不由暗暗叫苦。
以五音先生的智慧,当然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可是他在设计之时,并没有想到这气球会供身无武功之人使用。在他看来,只要有内家真气底子的人,自然耐得住这点热力与温度,而一般的常人,也配不上坐在他精心制作的气球中。
吹笛翁肯定也是如此所想,全是他与五音先生一样,也忽略了纪空手此时的状况。纪空手浑身经脉既有五处受制,此刻便与常人无异,哪里还能提聚功力来抵御这炽烤之苦
纪空手眼见自己处于这般劣境中,心里大骇之下,苦于身子无法动弹,只得听天由命。
他虽然靠背火盆,不能看到盆中油火是如何地猛烈,但他背上的皮肤隔了一层衣衫,仍能感受到这火力的厉害,如千百枚银针一般刺入,让人疼痛难当,汗水沿毛孔而出,湿透了整个衣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以坚强的意志来度过这意想不到的劫难,甚至企图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减轻自己身体承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