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恕神『色』一动,不确定地看着他,这也太简单了?
殷承玉却不多说,只让他趴下去,做好准备。
薛恕依言趴下,手掌撑地。
脑里却还『乱』糟糟一团,一会儿是他罚得这么轻,是不是舍不得?一会儿是他不喜欢女生,那是喜欢男生的意思?我有机会吗?
就他出神时,背上忽然一沉。
他扭头看去,就见殷承玉脱了拖鞋,赤脚坐到了他背上。
殷承玉并未完全坐实,语气懒洋洋问:“行吗?”
是男就不能说不行,薛恕点头,呼吸又沉又『乱』。
殷承玉盘腿坐了他背上,带着点凉意的指尖他后颈上敲了下,声音像夏天里的冰:“开始吧。”
薛恕努力收拢心思,手肘下沉又撑起,肩背还有手臂肌肉因发力隆起,绷出漂亮流畅的线条。
“一,”殷承玉的指尖又他后颈轻敲了一下,尾音拉得很长,透着漫不经心。
薛恕浑身绷紧,血『液』由四肢百骸往心脏汇集,让他整个开始发红发烫。与因充血滚烫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背上沁着凉的皮肤,像上好的冷玉,意间滑动,便激起一阵战栗。
薛恕咬紧了牙,承受这快乐又煎熬的惩罚。
殷承玉始终不紧不慢地数着数,声音钻进薛恕的耳朵里,变成数的小钩。
等终于做完十个俯卧撑时,薛恕已经气喘吁吁,细密的汗珠沿着侧颈滑落。
殷承玉从他背上下来,目光逡巡一圈,定住,眉尾也跟着挑起,语气戏谑:“练得不错,很。”
薛恕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后知后觉地生出尴尬,抓过床上的睡衣做遮挡,匆匆开门去卫生间:“我去冲个澡。”
冲了一通凉水澡,才平复了尴尬的反应。
薛恕回了卧室,就见殷承玉已经将他这几天落下没做的习题挑出来放书桌中间,见他进来,用手指了指:“今天都补上。”
薛恕“哦”了声,老老实实做题。
只是做了几题,又忍不住出神。此刻他心里好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忍不住侧头看殷承玉:“你喜欢男生?”
殷承玉斜晲着他,意味深长地笑:“算是吧。”见他还想开口,脚尖就踹了他小腿一下:“少说话,专心做题。”
薛恕只能转回头,继续做题。
刚写完一科,他又问:“就剩下一个学期了,你想好考哪个学校了吗?”
“原本的算是不参加高考直接出国。”殷承玉道。
他早就已经拿到心仪学校的offer。殷衡和母亲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他并不想提前进殷氏和对方争权浪费时间。母亲国外也有产业,他原本的算是先出国进修几年,顺带帮母亲理公司,有精力的话自己也可以创业积累经验。等过上几年到了殷衡和母亲约定的时间,殷衡退居二线了他进殷氏不迟。
听见“出国”时薛恕心脏一抽,就听他又继续道:“不过后来改主意了。”
殷承玉看着他,不自觉笑起来:“其实燕也很不错,如今国内的市场也很,创业机会也多。”他凝眸看着薛恕,将问题又抛了回去:“高考只剩下半年了,你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
“我想离你近一点。”薛恕总觉得他的目光别有意味,一时头脑发热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但是燕分数太高了。”
他落下了整整两年,就算最后一年努力,想够到燕也很难。
殷承玉却道:“首都理工不错,离燕也不远。还有半年时间,你可以试试。就算考不上,首都也还有其他不错的学校可以选择。”
这番话就好像回应着什么一样。
薛恕与他对视片刻,郑重应下。
教室黑板旁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终于归零时,炎热的夏天与高考一同到来。
薛恕经过一整年的补习,年级排已经提升到了年纪前十。虽然五中的升学率燕海市的高中里排末流,但往年的年级前十基本稳进211,前五稳进985。距离与殷承玉约定的目标,也并不是那么遥远了。
高考当天,薛恕没让薛母来送,坐着学校统一安排的校车赶赴考场。
两天紧张的考试后,六月八号下午,考完的学从考场里蜂拥出,脸上洋溢着终于解放的笑容。
薛恕和殷承玉并不一处考场,他拿手机分别给妈妈和殷承玉发了消息,才坐上了校车返校。
高考结束的第一天,是学生的狂欢。
教室里扔书的、走廊上喊表的、还有扯着嗓瞎喊的……各种声音混成一团,喧嚣却热闹。薛恕拒绝了同学的聚会邀请,穿过狂欢的群,匆匆回了家。
薛母看到他回来这么早还有些奇怪:“不是说今晚出去玩?”
“先回来拿点东西。”薛恕含糊应了一句,便钻进了卧室里。
薛母见状摇摇头,没多说。
薛恕拿了东西后坐车直奔燕国高。有了平安夜的经验,他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了学校,径自往『操』场一角走去。
此时高一高二年纪还没下课,除了狂欢的高三学外,『操』场上并没有其他。
薛恕站树下,给殷承玉发消息:[我到了。]
殷承玉跟着定位找过来时,远远就瞧见高瘦的少年立树下,晚霞如油彩徐徐铺开,少年逆着光朝他走来。
等走进了,殷承玉才发现他手里还捧着个玻璃罐,罐里放着许多彩『色』便签纸。
这是补习时他给薛恕的愿望便签,薛恕攒了许多,但还一次都没有找他兑现过。
殷承玉了然:“你想换什么?”
薛恕看着他,喉结有些紧张地滑动一下,因太过紧绷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一张便签是一个愿望,我一共攒了三十二张,但只用来换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殷承玉嘴角缓缓勾起。
“我都毕业了,不算早恋了。”薛恕先强调了一句,才道:“我想一个男朋友。”
殷承玉笑起来,故意说:“那你应该去和你喜欢的说。”
“我喜欢的……就是你。”薛恕一字一顿,说得缓慢郑重。他将整个罐都递到殷承玉面前,小心询问:“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漫长又煎熬的沉默里,薛恕听见他叹息一声,说:“真沉不住气。”
薛恕紧张的目光里,殷承玉将玻璃罐的盖开,从里面拿出一张便签来:“这么小的愿望,一张便签就足够了。”
接着不等薛恕反应过来,他便扣着他的后颈,倾身靠过去他唇上印下了一个带着夏天气息的吻。
“我答应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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