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明很是懊悔,当初不该默认这个不怎地好听的称呼。
而阿绯说完之后,又满意地笑:“事实证明其实我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宋守一定是瞎了眼了,他一定会后悔现在抛弃我,不过,就算他回来哭着跪在我跟前求我,我都不会看他一眼。”
傅清明淡淡道:“阿绯,你想多了。”
阿绯觉得他很是大煞风景,决定不理会他。
傅清明啼笑皆非,只好使出杀手锏。
半个时辰的功夫,胖子从外面送了几个雕工精致的大食盒进来。
临去时候胖子胡三还壮着胆子瞪了阿绯一眼。
可惜阿绯的注意力全在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盒上,没留心他散发着怨气的一瞪。
傅清明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马车中央便多了个小桌子。
傅清明将食盒打开,亲自动手,一边摆放一边赞叹:“这种葡萄酒是波斯来的贡品,只有当朝天子才能品尝……至于这鸡腿,用特制的香料腌制了两个时辰,烤好后又洒了玫瑰花的粉末,天上地下,也只有这一只了,简直是世间极品,我来把它吃掉吧。”
阿绯听得一愣一愣地,看他取了个绿幽幽地夜光杯出来放在桌上,把红色的液体倒进去,她的鼻端便嗅到一股微醺酒气。
精致的瓷盘上搁着烤的金黄的鸡腿,更是浓香阵阵。
阿绯忽然间有些口水涌涌。
阿绯眼睁睁看着傅清明要对那鸡腿下毒口,她当机立断机智过人地叫道:“别吃,我看到鸡腿上有一根毛。”
“哪里?”
阿绯助人为乐地说:“这里……你眼神不好,我来替你把它拔掉。”
傅清明很有诚意地把盛着鸡腿的银盘递过来,还不忘叮嘱:“你拔掉后就给我啊……做这鸡腿的大厨师出身不凡品性高傲,一年只做有限的十二只,很多人排着队都吃不到呢。”
阿绯“哦”了声,然后把鸡腿放在嘴边上,她掀动鼻子嗅了嗅,近了闻,果真香气勾人的紧。
阿绯当机立断,伸出舌头一阵猛舔。
傅清明张口结舌:“你干什么?”
“我用舌头把毛舔走……不过上面有我的口水了,你还要吗?”阿绯已经身不由己地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
傅清明听着这句,又望着她贪婪护食的样儿,心中没来由地荡了荡,喉头一动,竟咽了口口水。
傅清明咳嗽了声,慢悠悠地望着阿绯:“要……是一定要的,不过,我这人心软,你就先吃吧……”
阿绯放了心,啃了几口鸡腿,举着薄薄的玉杯晃了晃,望着里头那红色的液体,笑一笑,仰头又喝一口。
葡萄酒入喉,有点酸,有点涩,不怎么好喝,奇怪的是阿绯知道不怎么好喝,可是仍旧不排斥,反而觉得这种苦涩感刚刚好。
阿绯同样没意识到的是,她很会喝葡萄酒,从拿酒杯的手势到喝酒的姿势以及品酒……无可挑剔。
傅清明看着阿绯吃东西的样子,始终面带微笑。
看她喝酒,他也不来拦阻。
傅清明自己吃得很慢,基本上吃一口,双眼就会望着阿绯,慢悠悠地咀嚼着那一口,慢悠悠地咽下去。
也不知是吃的食物,还是吃的对面那人。
阿绯本来正心无旁骛地大吃一场,偶尔间停顿,察觉傅清明的异样,就稍微觉得不自在。
傅清明觉得自己已经很是内敛了,但是阿绯仍旧觉得他的目光隐约有几分露骨。
阿绯脸颊有些红,因为喝葡萄酒喝的太过。又被傅清明看得心里发毛,忽然有种荒谬的联想,觉得自己之于傅清明,就是那只烤好的鸡腿之于自己。
阿绯吃东西的动作一慢,想得就格外多些,想来想去,忽然又想到宋守曾也用类似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吃,一时之间胃口再度受挫:“你看着我干什么?”
傅清明说道:“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
阿绯把手中啃的差不多只剩下骨头的鸡腿直接扔出去:“骗人!”
傅清明手指一动,准确地将鸡骨头暗器夹住,不慌不忙地放在餐桌上:“不要乱扔东西……吃饭的时候也不能发怒,不然会不舒服的。”
阿绯吃饱了,又听了傅清明一句“不舒服”,不由地又想到她吃撑了的时候宋守替她按摩的事,那样的温柔怎么可以是装出来的?
阿绯把东西一推:“不吃了。”
傅清明看她神情有几分伤感,便问:“怎么了?”
阿绯摇摇头,忍了会儿,终于问道:“他当时离开,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傅清明说道:“大概。”
阿绯一下又气起来:“你为什么要威胁他?还说那些话,害得我都没有机会跟他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傅清明望着她,“你该看的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为了护着红绫女不惜伤你。”
“我……”阿绯皱眉,可是却不知怎么反驳,于是问,“红绫女又是谁?”
傅清明道:“南溟虽然灭国,但还有许多逃亡的国民,他们自称是南溟遗民,南溟是以教立国,红绫女算是教中地位颇高的女子。”
阿绯眼前又冒出宋守跟红绫女缠绵的模样:“那么宋守跟她……”
真真难以启齿,向一个男人问自己的相公跟别的女人的事。
傅清明淡淡道:“阿绯,你死了心吧,是他把你从我身边偷走的,现在你不过是完璧归赵。”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声音有些奇怪。
阿绯显然也不是很赞同:“可是、我不记得你,我也不相信你,我只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