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算在心里多不想承认也没用,现在的晓晓就是乔大妮,一个如假包换的村姑,甚至还得无下限的靠骗小孩子来打牙祭。
混到这种地步,晓晓都不好意思提自己是穿越的,太丢脸了,但是丢脸也得继续,打牙祭比较重要。
不过这小子怎么没反应,还傻不拉几的看着自己笑,别真是个傻子吧!晓晓举起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喂!我是乔大妮,你叫什么?”
那小子还只管傻笑,就是不说话,算了,傻子就傻子,傻子更好骗,想通了,晓晓也不再纠结这个了,拉着他的手别有用心的说:“我是乔大妮,你是村东头白家的对不?”傻小子没点头也没摇头,晓晓也不理会,继续道:“呐,今儿就算认识了,以后我就叫你小白,你叫我大妮,对了,你不会说话……”晓晓刚嘟囔了一句,忽听他叫了一声:“大,妮。”声音有些小,却相当清楚。
晓晓愣了一下:“刚是你叫我对不对?原来你会说话啊!再叫一个。”却无论晓晓怎么哄,傻小子再不张嘴。
晓晓琢磨这小子估计有点儿语言障碍,刚叫自己那一声虽清楚,也不是太顺畅,这不重要,不叫就不叫,反正自己也不是真要跟他如何。
为了加速两人的友谊,晓晓跟他说了半天话,又牺牲形象的挽了裤腿到溪水里捉了两条小鱼,寻了个破瓦罐放在里头塞进小白怀里当做礼物。
弄好了,就听见她娘喊她的声儿,忙应一声,拍了拍小白的肩膀:“我肯定比你大,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姐姐了,姐弟之间有什么好东西都得分享,所以,以后有什么好的东西,例如鸡腿什么的,不许自己家独吞,知道不,还有,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你家里人也不许,知不知道?”看见傻小子点了头,晓晓才放心的跑走了。
晓晓刚走从侧面不远的大树后头走出来个魁梧的男人,到了傻小子跟前躬身:“公子,刚那个丫头……”他话未说完,傻小子侧过头来:“不许动她。”语气极冷,刚才的傻笑半点儿痕迹皆无,一张小脸寒如冰霜,戾气从他眼里透出来,那男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低低道:“是。”
傻小子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吩咐了一句:“明儿再烤只鸡。”
晓晓跑回到自家院子门前,她娘一眼瞧见她卷着的裤腿儿,不禁皱了皱眉,蹲下身子给把她的裤腿放下来道:“过了年可就十岁了,邻居家的山杏比你才大一岁,前些日子都有人家来相过了,昨儿娘去她家,瞧见她做的鞋,针脚细密不说,那鞋帮上绣的花儿也颇拿得出去,比你可强多了,要说你这丫头前头的性子也算安稳,哪知两个月前病了那么一场,好不容易好了,却不知性子怎换了个样儿,成日就知道往外头跑,娘一眼瞧不见,就不见你的影儿,往外跑就跑吧,怎这鞋都湿了,赶是跑去溪水里头玩了,娘嘱咐你也是白嘱咐只是不听,女孩儿家身子娇气,最怕寒凉,如今这才三月,那水是从山上下来的,最冷,回头着了寒气,糟蹋坏身子,将来看你怎么寻婆家。”
基本上,天天她娘就是这一段,晓晓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也是晓晓目前愁的一件事,这里的人结婚贼早,她娘说的那个山杏才十岁,就开始说亲了,听山杏她娘那意思,恨不能十一就把她嫁出去,村子里的姑娘一般十二三都会出嫁,早的像山杏这样十一就嫁的也有。
家里头孩子多,养不起,嫁出去一个少张嘴不说,还能换些布匹米粮,许多家里就打了这个主意,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女孩有时候就值一袋粮食,轻贱若此,可想嫁了也没好日子。
不管山杏嫁不嫁,反正自己坚决不嫁,要是乔家爹娘非要把自己嫁出去,那到时候自己就只有跑路了,虽不知道外头什么样儿,但好过十一二就嫁人。
她记得看过一个网站上的研究文章,说古代的女子大多短命,且一大部分死于难产,跟早婚有直接关系。
晓晓低头瞧了自己两眼,就这副没发育的身体,一旦结婚能有什么好儿,没准新婚之夜就死炕上了,她可不想这么死,太坑爹了。
不过,乔家爹娘比山杏的爹娘强多了,至少没让自己饿着,有时候晓晓总想,要是自己穿越成山杏可不完了。
“这丫头想什么呢?还不进去把鞋换了,回头坐下病了可怎么好?”
晓晓这才回神,从她娘身边儿刚跑进院子,家里养的大黄狗就扑了上来,对着她又舔又叫又摇尾巴,大妮忽想起刚忘了把鸡骨头拿回来了,净顾着自己把大黄给忘了。
想到此,不免有些愧疚,伸手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凑到它耳朵边儿上道:“下回,下回带你一块儿去吃好的。”大黄仿佛听懂了似的,大脑袋在自己腿上来回蹭了好几下。
晓晓本来当她娘就是絮叨,可到了晚上,她娘正儿八经拿出针线来教她做鞋的时候,晓晓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一张小脸跟吃了二斤黄连似的,苦的都变形了。
她娘见她那样儿,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道:“哪儿就这般难了,多大点儿事儿,不过做鞋罢了,先头纳鞋底儿不是都会了吗,今儿娘教你上鞋帮儿,回头学会了,给你爹做一双,不定多欢喜呢。”
晓晓没法儿跟着她娘做了半宿鞋,扎了的手指头都是针眼儿,终是学出点儿模样儿,她娘才放过她。
大约她娘也心疼了,转过天儿来,自己跑出去,她娘也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去了,手指头上都是针眼儿,虽说她娘给她点了香油,可十指连心,还是疼,所以晓晓今儿的心情极差,可一到溪边儿闻见熟悉的烤鸡香味,心情忽的好了不少。
还是昨儿那块大石头上,姓白的傻小子坐在上头,旁边儿油纸里裹着香气四溢的烤鸡,看见她,傻小子冲她露出个傻笑,张嘴唤了她一声:“大妮。”这回比昨儿顺畅的多。
晓晓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傻小子旁边儿,傻小子把烤鸡递到她手里,晓晓吞了吞口水,先撕了一个鸡腿,见傻小子望着自己,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撕下另一只鸡腿塞在他嘴里:“看着我做什么,你也吃。”
傻小子愣了一下,继而也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只烤鸡就剩下鸡骨头了,晓晓打了个饱嗝:“也不知你家这烤鸡怎么烤的,真好吃。”见傻小子吃的满嘴都是油,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给他擦了擦,用溪水洗干净手,重又坐下来。
歪着头打量傻小子一会儿道:“原来你不傻,也不是哑巴,我猜的对不对,你是村东头白家的人?”
傻小子没说话,却点了点头,晓晓瞧了他半晌道:“你瞅着不像什么精怪啊?”傻小子问了一句:“什么精怪?”晓晓摇摇头,想来乡民私下里议论的那些,他都不知道。
傻小子虽不是哑巴却不爱说话,除非晓晓问,他不会主动跟她说什么,倒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晓晓便开始絮叨自己的烦恼,什么早上起的太早啦!做针线很烦啦!隔壁山杏太早嫁人的事儿等等,虽都是些琐碎小事,傻小子却并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蛮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应一两声。
如果他始终不回应,晓晓说一两句觉着没意思也就不会说了,他这种态度造成晓晓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两人在溪边上坐了足有一个时辰,晓晓想着该回家了才站起来,见傻小子还眼巴巴望着自己,心里竟有些不舍,瞧了眼小溪,蹲下卷起裤腿,又去给他捉了两条小鱼,才挥挥手跑了。
回到家看到迎着她出来摇头摆尾的大黄狗,晓晓才想起来,貌似昨儿答应大黄带大黄一起去的。
第三天,晓晓再去的时候,身边儿就多了一条大黄狗,从这天起,几乎就形成了一个定式,没有约定,但两人总会在午后来到小溪边儿,晓晓带着大黄,小白拿着烤鸡,手里还提着个瓦罐。
两人一狗分吃烤鸡,然后晓晓就跟小白絮叨自己的小烦恼,走的时候在溪水里捉两条小鱼放在瓦罐里,小白提回去。
这么过了一个月,三月就过去了,四月初一大妮的爹,去城里赶了趟集,把在山上捉的两只獾子拿去换钱,平常两天才回来的,这次连夜就赶了回来,到家都是半夜了,晓晓跟弟妹早睡了,却给她娘推醒,让她收拾弟妹的东西。
晓晓迷迷糊糊的起来,见她娘的脸色不大对,也没敢问,听话的收拾了两个弟妹的东西,收拾出两个包袱,放在他爹的扁担上,最小的弟妹放在挑子两头的筐里,她爹挑着,她娘牵着自己跟大弟,一家子赶着夜路走了。
翻过临近一座山望见大道的时候天也亮了,好在遇上一辆过路的牛车,给了几个钱,一家子搭上了牛车。
走了一晚上,晓晓早就累了,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都加上,也没走过这么远的道,一上牛车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揉揉眼起来,实在忍不住问她娘:“娘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她娘从包袱里拿出半块饼子递给她:“大妮乖,我们去你舅家住些日子,打小你舅最疼你,不是娘舍不得,你舅恨不能把要过去给他当闺女呢,这一晃有两年不见了,想不想你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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