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和我同屋的,也是我的同事,是中国刑警学院痕迹检验专业毕业的林涛,一个喜欢向我炫耀他健美身材的帅小伙。我们虽然一年毕业,但因为不同专业,所以在学校里并不认识,认识了以后才发现相见恨晚。我们每天总要卧谈到深夜,或者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老鼠在屋里穿梭。我们总是憧憬着我们两一起出勘现场、指挥现场勘查的情形。

这是一个周末,在刑警学院养成的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依旧没有戒掉,我和林涛早早的就醒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边看着屋顶无力的转着的吊扇,一边商量着是否要去网吧好好地玩一天魔兽世界。当我们决定了下哪个副本的时候,电话铃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起床没有?”师父说起话来,和他的行事作风一样,雷厉风行。

“起来了。”

“有个案子,尸蜡化的,去不去?”看来师父很照顾我,并没有强行要剥夺我的周末。

“去。”我未加思索,直接答道。

毕竟去参与破案,比魔兽世界要更有吸引力。

“我马上去接你。”

“我也想去。”在一旁着急的林涛看我要挂断电话,喊了起来。

“林涛也想去。”

“去吧,见识见识是好事。”

挂了电话,我们两非常的兴奋。这个炎热的周末,终于有了比魔兽世界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很快,厅里的警车风驰电掣一般驶进了警犬基地,师父走下车来,走进我们的宿舍嗅了嗅,笑着摇了摇头,说:“去隔壁犬舍看看,比你们这儿干净。”

“出发吧。”师父率先上了车。

“师父,你干吗穿个短裤?”我看见师父t恤加短裤,一身休闲打扮,感到不可思议,“这,是去办案吗?”

“来不及换,带女儿去钓鱼,刚咬上钩,就来了电话。”

我怀着好奇的心情在车上颠簸。虽然我此时已经参与过数百具尸体的检验工作,但是却一直没有见过尸蜡化的尸体是个什么模样,只在教科书上学到过,这是一种保存型尸体现象。

“尸蜡化是什么?”林涛一直很好学。

“啊,就是一种保存型尸体现象。”我背着书上的理论,尽量用难懂的专业术语来掩饰其实我也没见过。

“臭吗?”林涛直接问到关键点。

“啊。。。不臭吧,和干尸差不多。”我想当然的说。

师父坐在前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不懂装懂,这一点你比不上林涛。”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现场,是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场。办案民警和龙番市公安局的法医正围在报案人身边,听着他的诉说。

很高兴看到这些熟悉的市局法医,打过招呼,我们便也加入了听故事的队伍。

“前天下的暴雨,把这一大堆垃圾冲刷了下来。”报案人是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中年妇女,她指着一个堆成一层楼高的垃圾山说,“昨天这里稀烂,我就没有过来。今天天放晴了,我起个早来这里找找看可有什么能卖钱的东西,老远就看见一个挺大的编织袋,鼓鼓囊囊的。我还说在这么大袋子里肯定能找出点什么呢。袋子大概有两个行李皮箱那么大,很沉,我拖了半天才从垃圾堆里拖出来。”

我们不约而同的看向100远处放着的那个白色编织袋。

“拖出来就觉得臭气熏天,我们天天在垃圾场都不觉得多么臭,没想到这个编织袋这么臭。我不敢打开看,就报了警。”

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仿佛也感觉到了身边夹杂的那种异于生活垃圾臭味的异味。

我情不自禁的向那个白色编织袋走去。

“干什么去?”师父问道。

“去看看是什么。”

“废话,你说是什么?”

第八案】白色编织袋(2)

我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实在问的很傻。但是仍然对师父之前所说的尸蜡化尸体充满了好奇。

师父又简单询问了报案人几个问题,走到正在和保护现场民警说话的市公安局法医李华面前问:“什么情况?”

“没仔细看,打开袋子,能看见一双脚,躯干和头有东西包裹,没打开看了。从脚掌看,应该部分尸蜡化了。”

师父左右看看周边的环境,摇了摇头。野外现场,加之是每天都会有变动的垃圾场,这样的现场难以发现什么线索。而且尸体装在编织袋里,基本就是一起凶杀案件了,无需判断性质。

“连编织袋一起拉到殡仪馆吧,我们去仔细检验。”师父挥挥手。毕竟是全省法医的头儿,他的话就是命令。

我们又重新坐回车上。尸体的真面目依旧没有展现,我的心里充满了忐忑。回头看了一看坐在后排的林涛,脸色和我一样。

我们很快到了殡仪馆内的解剖室门口,师父打开后备箱,拿了三个防毒面具,递给我们俩。

“不用,以前没戴过。”我故作潇洒的说道。

“你以为不带口罩不带防毒面具是很牛吗?”师父说,“法医不会保护自己,谁来保护你?”

“上学的时候,老师说不能带这个,会影响嗅觉,我们不是要靠嗅觉识别中毒征象吗?”我很会纸上谈兵。

“二十年前是这样,现在可不是。狗鼻子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我们有先进的毒物检验仪器设备,还能要你闻?”

看见林涛在鄙视我,我悻悻的接过了防毒面具。

“高度腐败的尸体会散发出有毒的气体,对法医的身体造成极大的危害。这种防毒面具可以过滤掉大部分的有毒气体,但是,别指望它能挡住臭味。尸臭的穿透力和粘附力都是很强的,这种防毒面具没有去臭的功能,做好心理准备哈,一会想吐,就出去吐,没人笑话你们,别硬撑着,小心吐在防毒面具里。”师父坏笑着和我们说。

不一会,殡仪馆去现场拉尸体的车风驰电掣般开了过来,突然一个急刹,紧接着车门打开,副驾驶上的一个殡仪馆工作人员跳将下来。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是下来吐的。

驾驶员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殡仪馆工作人员,他开门走下来:“你们自己搬吧,这个确实臭,车估计得晒两天。”

我鄙夷的走过去,掀起面包车的后门,看见了那个白花花、鼓囊囊的编织袋,一股臭气扑面而来,看来戴着的防毒面具确实没啥除臭效果。刚在垃圾场,离的又比较远,所以没有感受到这种异于高度腐败尸体的臭味,那种恶臭中戴着酸臭的味道,让人的肠胃迅速翻腾起来。

我定了定神,和李华一起将编织袋拖下了车,还好,不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