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走,咱们过去看看!”闫本初没有理会黄百户话中的刺儿,径直朝着南门外的几口大锅走去。
黄百户脸色一沉,却也只得跟在后面!
“让开,让开!都他娘的让开!”
眼见南门外流民密密麻麻,根本就插不过去,黄百户无奈,只得大声嘶吼,又令手下家丁在前面开路,他可是不希望闫本初与这么流民有什么亲密接触!
“你们他娘的干啥!不知道要排队么?”一个流民不满道。
“就是!当官的了不起啊!滚后面去,别抢了老子的位置!”另一个流民直接破口大骂!
“草,这是黄百户,你们还不赶紧让道!”黄百户的一个家丁被推搡的烦了,忍不住也上来了火气!
“啥?黄百户是个啥东西?老子不认识,老子只认得刘大人!刘大人才是俺们的衣食父母!”一个流民大大咧咧道。
黄百户看了闫本初一眼,却正见闫本初一脸诧异,似是在思虑这流民话里的意思,黄百户脸色铁青,他用力的捏住了腰间的刀柄,低声吩咐身边亲随家丁道:“冲过去,先护送大人们去镇子里!”
由于山势的原因,彩石镇南门处本就比较狭窄,而施粥点又在紧挨着南门的一小片空旷地带,此时,这近千流民牢牢的卡在了前方道路中央,使得黄百户同众位大人,进也不得,退也不得,被包做了人肉饺子一般!
“保护大人,让大人们先走!”黄百户大声怒喝,强行令家丁往前方挤开道路!
“草!这龟儿子,不是个东西!揍他!”流民中有人大骂!
“就是那姓黄的孙子!就是他不让刘大人在北门外施粥,害的俺们还得翻山越岭,受这个活罪!乡亲们,打死这只官狗子!”人群中又有人大声应和!
“就是,就是!打死他!打死他!”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人群很快便被引爆起来,原本还有序的人群迅聚拢在黄百户周围,将他和他的十几个家丁,还有后面的闫本初和几个大人物,团团围在了中央!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闫本初脸色铁青,大声质问着黄百户!
“大人,大人,这,这……”黄百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很快,顶在前面的黄家家丁便与流民生了冲突,有一个家丁更是不甚失手将一个流民砍伤,鲜血四溅!
“杀人了,官军杀人了!弟兄们!跟他们拼了啊!”
流民们在也忍耐不住心中怒火,一窝蜂的涌向了那些黄家家丁,场面一片混乱!
“莫要动刀枪,莫要伤了流民!”闫本初大声嘶吼,却是毫无作用,他只得用力拉住一旁的济南卫副指挥使张磊,希望他能出面阻止!
但张磊的亲兵都在后面,早已被人群分割开来,此时便是有心,却也是无力阻拦!
“乡亲们,那姓黄的官狗子在这里啊!千万莫要放他跑了!打死他!打死他!”流民中,不知是谁大喝一声,矛头正指向顶在闫本初等人前方的黄百户!
“你们要造反么?都给老子退回去!”黄百户猛的抽出腰间钢刀,喝令着众多流民!
但流民人多势众,又怎会俱他一人?
“打死他!打死他!”
不知是谁第一个动手,一只装着半碗稀粥的破碗狠狠的砸在了黄百户的脸上!
片刻,石块,木棒,各种杂物齐飞,拼了命的朝着黄百户投掷而来!
黄百户拼命的挥刀乱砍,但各人却是与他保持着距离,不知不觉间,偌大的一块空地上,已经只剩下他一人!
可怜黄百户一世精明,此刻却犹如一个靶子,径直成为了流民们练习投射的目标!
眨眼间,黄百户身边已经被乱物堆满,而他更是头破血流,趴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刘如意站在不远处的小坡上,看着形势已经差不多了,这才猛的抽出了腰间钢刀,大声喝道:“你们他娘的想造反么?都他娘的住手!保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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