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过去常做的事情,阿映现在却听得有些难过,“如今在这深宫中,想纵马饮酒哪那么容易?奴婢当初就劝过您了,这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您住不惯的。现在怎么样,难受死自己了吧?”
沈蕴初没说话,阿映也没敢继续说下去,怕往她伤口上撒盐。刚想转移话题,却听到她轻轻一笑,调侃道:“阿映,不是我说你,再这么唠叨下去,你就要变成老妈子了。”
阿映气结,“是,奴婢是老妈子。您嫌我唠叨,那找不唠叨的好了!”
沈蕴初笑睨她,阿映于是叹口气,觉得在这个当口斗嘴不是时候。趁着那些人还没跟上来,低声问道:“适才贤妃娘娘的话,您是怎么想的啊?她什么意思?”
沈蕴初懒懒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拉拢我,想我帮着她一起对付叶薇呗。”
“原来真是这样。”阿映叹口气,“想想也是,您和颐妃娘娘从前都好好的,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翻,贤妃她又不是傻的,当然要抓住机会了。奴婢看贤妃娘娘志向大着呢,颐妃如今风头这么盛,恐怕已经被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您打算怎么办,总不会真帮着她吧?”
沈蕴初勾唇一笑,有些冷淡,“我为什么不可以帮着她?”
阿映愕然,“可……”
“叶薇骗了我那么重要的事情,利用我的信任,将我玩弄于鼓掌中长达一年的时间。这样的奇耻大辱,以我的性情,对她恨之入骨也很正常吧?”
阿映无言。是,以她那敢爱敢恨的性子,因此与颐妃彻底反目也是常事。可从她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她似乎并没有气到那个地步……
好半晌,她才结结巴巴道:“可您刚才在含章殿,不是这么讲的……”
沈蕴初冷着脸,“哪能她说一句我就交底了?那也显得我这帮手来得太容易了。贤妃想要我帮她,总得多费些心思才行,不说三顾茅庐,至少得多开两次口吧?不然,别说我不舒坦,就是她本人也不会放心的。”
阿映还糊涂着,沈蕴初已理了理斗篷,语气轻松道:“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留下阿茉一个人在成安殿内,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呢。明知那人是豺狼,还要养在自家后院,这么刺激的事情我可有些年没做过了。”
叶薇回到披香殿的时候,皇帝已经过来了。她看到高安世站在寝殿门口,暗道今日消息也来得太不及时了,皇帝陛下动作实在是快,居然跑在了她前头。
“颐妃娘娘大安。”高安世笑着行礼,“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娘娘快些进去吧。”
叶薇点了点头,挑帘入内。宫人都被支出去了,一路过去居然一个人都没看到。她想着他既然提前过来了,这会儿应该和往常一样在东殿看书,可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根本不见他的踪影。
她有些疑惑,又觉得今天的气氛实在奇怪。四下打量了一番,终于在贵妃榻上发现了异常。
雪青色的锦缎展开铺下,有个软软的东西被遮盖在下面,隆起一团。她慢慢走近,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猛地伸手掀起锦缎……
“啊——”
连着后退两步,她瞪圆了眼睛,愕然地看着贵妃榻上的东西。那雪白雪白的一团,还有尖尖的耳朵,小小的爪子……那是只猫吧!
“喵……”
小猫适时抬头,粉粉的小舌头在嘴边舔了一下,慵懒地看她一眼又趴了下去。两条前腿交叠在一起,姿态高贵仿佛贵妇。它又闭上了眼睛,叶薇却因为那短暂的一眼更加错愕。
如果她没看错,这只猫的眼睛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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