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如今这阴郁沉默的样子。
远远的传来妙蕊的声音,她连忙转头,“谢道长,我的侍女找来了,您可以走了。”顿了顿,“方才,谢谢您陪我。”
谢怀瞅瞅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句话没说便转身离开。叶薇没料到他这般干脆,目光下意识地追随他的背影。
和从前如出一辙的挺拔颀长,只是多了寂寥和隐忍,让她百感交集。
在她的印象里,他们分别还不到一年。可实际上,他已独自在人世生活了五年。
时光倏忽而过,他依然是瑶林玉树般的绝世男儿,却已变成了她不熟悉的模样。
他忽然回头,叶薇猝不及防,端端与他的视线对上。他深深地凝视她,缓慢勾唇,瞬间将颠倒众生这个词诠释了个透。
叶薇怔怔地看着他,似乎透过漫天飞雪又看到了初见时那个潇洒疏狂的谢飞卿。
是风和日丽的秋日,他站在梨树下,对骑在树枝上的她一脸戏谑,“偷了我的梨子,是不是也得分几个给主人啊?吃独食可不是好习惯。”
那样好看的面庞、那样动听的声音,惊得她双手一颤,刚摘的梨子就直愣愣地砸到了他头上……
脚上的伤不是什么大事,上了药养两天就好,正好叶薇也不用出门,可以安心在披香殿抄经。不过现在她对这特殊待遇格外痛恨,巴不得到小三清殿同跪,这样也能找个机会和蕴初说说话。
她实在是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让谢道长那样一个自在洒脱、厌恶束缚的人跑到宫里和一个老骗子狼狈为奸,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她就这么百爪挠心地盼着,到初九那天沈蕴初终于解脱,得以来披香殿找她。
“我跪了整整三天,腿都快断了,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问我,不然我就让你体验下我的痛苦。”沈蕴初靠在胡床上,没好气地说道。
“辛苦了辛苦了。”叶薇殷勤地递过去一杯茶,“当然是有重要的事。”
“什么?”
叶薇斟酌了下句子,“就是,你知不知道楚惜姐姐有个走得很近的道士,姓谢……”
沈蕴初喝茶的手顿住,片刻后方道:“哦,知道。怎么了?”
“楚惜姐姐过世后,你还有见过他吗?你知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沈蕴初放下茶盏,“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薇见她神情严肃,笑着打哈哈,“也不是为了什么,我就是好奇。楚惜姐姐的信里没少提这位谢道长,说他貌胜潘安,让人一见难忘呢!”
“一见难忘……”沈蕴初轻笑,口吻里有刻意的平淡,“表姐过世后我和他见过几面,后来就断了联系。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叶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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