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准的傅言傅语。
没事,他不说还有大杀器韩真佩,这段时间她早发现韩真佩对江城的八卦了若指掌。只是目光逡巡一圈没见着她人,梁映真不着急,便一人走至自助餐桌,拿起餐盘挑选。
大概是今天的小孩子比一般宴会多一些,甜点区消耗得尤其快,这会只剩一个草莓慕斯。
夏季不是草莓的季节,但嵌在柔滑慕斯里的这颗草莓看着红润明亮,十分新鲜的样子,一看便很有食欲。
她握住餐夹伸去,恰好碰到另一个餐夹,清脆一声响,与对面的人同时抬起头。
梁映真愣了下,收回餐夹,微微笑起来:“让你好啦。”
“堂婶。”周司礼彬彬有礼地招呼她一声,也收回餐夹,“还是堂婶吃吧,我本来很少吃这些甜品的。”
梁映真微摇了摇头:“一个慕斯而已,不用让来让去,我这段时间吃得多,你吃就好。”
这倒是实话,自从严格管控饮食的陈静走后,以前碰不到的甜品偶尔她也会让厨房的甜品师傅做。
这时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独自捧着餐盘过来,眼睛一下瞄准这个仅剩的草莓慕斯,个子小手又短,半天够不着慕斯。
周司礼夹起来放进小孩的餐盘,小孩礼貌道谢,拿着餐盘朝另一边的父母走去。
他直起腰,自助餐桌对面的梁映真已经拿起餐夹开始看水果区,目光很专注在认真挑选的样子。
周司礼注视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上次在咖啡厅见她伤心落泪,回去后也后悔过当时没有果断说没有这回事,即便是敷衍。
堂叔与她的婚姻到底怎么回事,家族里的人无人清楚,知道消息只比外界提前几个小时。而他却在那天后,莫名被鲜有交集的傅审言叫去位于傅氏大楼第八十八层的办公室。
办公室非常宽敞,傅审言独自坐在办公桌后却不显渺小,反而整个办公室的绝对中心便是他的身影。
“那天,梁映真同你说了什么?”
周司礼没想到他会过问那天和梁映真聊天的细节,更不知他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如同审问一般的问题第一反应就是抗拒,他垂下眼睛避开探究而锐利的视线,只含糊其辞:“和堂婶寒暄几句,没说什么。”
傅审言往椅背靠去,闲闲地扯了扯唇:“司礼,你觉得如果我没有把握,会找你来么?细节,我想听的是细节。”
周司礼在他的目光下倍感压力,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其实真的只有寒暄……中途,堂婶问我,是不是和我见过——”
男人微扬了扬眉:“你怎么答的?”
他顿了顿:“的确在悦南庄家宴那次见过,我也这么跟她说的。”
“如果之后她再问起,你告诉她,在家宴前你们是认识的。”
回想起那日,周司礼看着眼前专心致志挑食物的女人,心头疑雾重重,对他们的婚姻更是一头雾水,对她也是看不透,见没见过她本人为什么不清楚还需要问别人?
忽然对面的人抬起头来,撞进他的视线,微愣后朝他笑笑:“对哦,上次我就想说,看着你好眼熟的,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啊,比如同学或朋友什么的?”
周司礼暗握紧掩于餐桌下的拳,听见自己的声音:“嗯,是认识。”
“刚才去了哪里?”
傅审言的视线从角落的自助餐桌旁驻足不动的身影收回,低头看着梁映真。
她眼睛明亮带着兴奋的光影,压低声音也掩不住激动的语气:“我好像不是完全没有记忆,我真的认识周司礼诶!我们以前在一个什么江城的中学生比赛里见过,不过他没好意思跟我说。”
她抿唇:“毕竟现在我是他堂婶嘛。”
“是么。”傅审言淡淡一勾唇。
虽然时至今日并没有记忆回来,也不记得血缘之亲的赵卓丽和自己的丈夫,但梁映真仍然十分亢奋,至少能记得一个人,哪怕只是模糊地记得一个不重要的人生过客。
对她而言已经是浮木,记忆……记忆可能还在,只是等待复苏。
“等我记起来了,你就不用委屈了。”她挽起他的胳膊,笑靥如花。
傅审言难得怔住了:“……委屈?”
“对呀。”
梁映真唇角弯弯,有点害羞又有点甜蜜,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傅审言对她总归是不错的,她开始相信两人之前有感情,有时候换位思考一下,代入他的角色——
好端端的老婆出事成了植物人,一醒来就说要离婚。
“我不想要只有你记得一份被我忘掉的感情,这多委屈呀……所以我记起来了,你就不会委屈啦。”
她扬起脸朝他笑,“我还记得周司礼,虽然我也会奇怪为什么偏偏记得他,明明听起来也不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这不重要。重点是有一点恢复记忆的希望,重新记起我们的感情,你不开心吗?”
她仰起脸,眼里映入宴会厅满室璀璨的星光,明亮的大眼睛里盛满的都是似乎毫无保留的信任,如火灼人,令人目眩。
她微微晃起他的手臂:“说呀,你不开心吗?”
傅审言眼底情绪不明,半晌,扯动唇角:“……嗯。”
作者有话要说:傅二你慌了吗?
我都替你慌。
二更来啦!
十分感谢上一章给我面子浇灌营养液的小可爱,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