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蓉卿笑着道,“改天您领了他到府里来走动走动。”
鲍掌柜立刻道谢。
过了几日,果然将他弟弟领了过来,与鲍掌柜白白胖胖的不同,他弟弟瘦瘦小小的但显得很精明,蓉卿隔着帘子和他聊了几句,越发觉得鲍掌柜没有虚言,对这个人生出几分满意来。
这样一来,成衣铺子的事情就交给鲍掌柜的弟弟鲍全明去做,找铺子定绣娘的事情也落在他身上。
北平一连晴了许多天,牛顺河夫妻又出了一趟货,蓉卿原以为棉袄定价比单衣高出许多,应该会难买一些,可因为相比其它铺子里的价格低了许多,质量又好反而比单衣卖的还快,牛嫂子高兴的到府里来和蓉卿说道:“……我瞧着,不如年前再赶制一批出来,等过了年也不用再做棉袄了,赶了两批货也就足够了。”
蓉卿算算还有不到一个月过年,就有些犹豫:“那些绣娘都是有家室的,家里的事情肯定也多,若不能及时交货,岂不是要耽误到年关?”她说着一顿,忽然想起来,做成人的衣裳布料多成本高,绣娘花的时间也多,那如果做孩子的衣裳呢……
“你跑几家绣娘那边问问,若是做孩子的衣裳,一套要用多少时间,到时候您算算,若是能在腊月二十前出货,那就让她们再赶一趟出来。”她说着一顿又道,“若是不成也不要勉强!”
牛嫂子听着就满脸的喜色,点头道:“成,我今天就去各处问问。”蓉卿笑着点头,就想到鲍全明的事情,和牛嫂子道,“原是想让牛大哥做掌柜的,可鲍大家的说的也不无道理,牛大哥一向做烧鸭生意,又是出来北平,不如鲍全明熟门熟路……等成衣铺子开业,若是你们不嫌弃,不如让牛大哥在铺子里跟着学学,将来便是你们不想做烧鸭铺子,也多一条门路不是。”
鲍全明的事情牛嫂子也早就知道了,心里到也没有留下嫌隙,毕竟他们才来北平人生地不熟的,便是蓉卿让牛顺河做掌柜他们也不敢担这个担子,如今蓉卿这样坦诚的说出来,牛嫂子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她满脸笑意的道:“小姐对我们夫妻这样坦诚,我们也不瞒您,我们夫妻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能重新开烧鸭铺子,毕竟手艺是祖传的,不想丢了没了祖宗的招牌。”
蓉卿听着也在理,心中一动她问道:“那开个烧鸭铺子要多少银子,你们可算过?”牛嫂子也没有多想,笑着道,“在顺德街上开一间铺子,不过百十两银子就能开业,可是来北平城后我们就算开了眼界,北平的租子太高了,光一个月的租金就要几百两,我们实在是吃不消!”
上一次牛嫂子送来的烧鸭她没有吃,所以就不知道牛顺河的手艺到底如何,她心中微动笑着道:“……说起来,我还没有尝过牛大哥的手艺,改天他若是得空,能不能到府里来让我们也尝个鲜?!”
牛嫂子本来就打算过年的时候让牛顺河在蓉卿勉强露一手,现在蓉卿要求,她求之不得,立刻笑着道:“没问题,这两天他也没有什么事,明天就让他过来!”
蓉卿笑着应是,待牛嫂子离开蓉卿转头吩咐蕉娘:“……牛顺河明天来家里做烧鸭,您在灶台看着点他是如何做的,也不是让您偷师,只是看看他做的过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蕉娘在灶台待了这么多年,蓉卿一说他就明白了,有的烧鸭烧鹅铺子,为了让东西好吃味道鲜美,在里头偷偷加一些西域进来的香料,那种香料不但香味好闻,而且越吃越想吃……吃多了还伤身。
蓉卿让她留意,蕉娘点头应道:“小姐放心,明天我一定留意了。”
等到第二日,牛顺河来府里做烧鸭,蕉娘装作好奇的样子待在厨房,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回来和蓉卿回道:“鸭子提前一天腌了风干,然后倒了作料在锅里煮,待作料煮开了再把鸭子放进去泡一个时辰,然后再拿出来沥干水隔着水在汤料上蒸熟……”蕉娘说着微顿,“我仔细观察了,他来的时候除了带了腌制好的鸭子,是空手的,并没有加多余的东西进去,鸭子出来后我尝了尝味道确实好的,肉有弹性肥的不腻瘦的不木!”
“那就好!”蓉卿放了心,也不急着说什么,在心里慢慢的打着腹稿。
腊月十五的时候,又开始簌簌的下着雪,蓉卿担心山海卫的事情,怕元蒙人真的侵犯,托周老去打听了数次,周老回来说今年元蒙许是有好收成,一点动静都没有。
蓉卿放了心,算着苏珉回来的时间。
“小姐。”明兰从外面进来,拍着身上的雪花,“按着您的吩咐,在花房里烧了个炉子,开了一个窗户,那些话应该没事了吧?”
蓉卿正在缝衣裳,揉了揉眼睛她点头道:“走,我去看看!”话落,她放了针线,明兰又给她拿了个敞篷披上,撑了伞两个咯吱咯吱的踩着雪去了花房,花房里因为烧了炉子,里面温度不冷不热的,牡丹和山茶依旧是叶绿枝肥的,她道,“先就这样了,等天气暖和出太阳时再把它们搬出去吧。”
明兰应是,蓉卿的视线就落在那株十八学士上。
自从买回来后长势一直很好,可就不见有开花的迹象,她蹲在花盆托着下巴,嘀咕道:“……难道是手法不对?”话落,她就想到十八学士进府那日,齐宵在外院的花园中和她说的话,面颊微红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竟动了要给齐宵回信的心思。
待回到房里,她找出齐宵当初来的信,隔了半个多月,应天也应该下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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