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东陈,三石磊,陈磊。阿姨,你别和我客气,叫陈磊就行。”陈磊拍了拍手上的灰,说话倒是沉稳了许多:“作为房东,最起码也要提供床啊,这不抽空就给送过来了。”
白秀娥笑的眯了眼睛,上下打量陈磊:“谢谢你了,好孩子。”
陈磊一大男人干起活来快了很多,三下五除二的把两张床都摆好:“你看看还缺什么吱一声,我家就住在政府院,近。”
白秀娥那里还敢再麻烦他,白住还送床送东西:“那真不用了,磊子真是不错的孩子。改天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包肉饺子吃。”
陈磊笑了起来:“好,改天来阿姨家吃饺子。”
林艳真是不敢相信,这才多大功夫,她刚扫地出来陈磊就和母亲聊成了亲人。看到林艳出来,白秀娥忙结过她手里的扫帚:“你去送送磊子,今天麻烦他了。”
陈磊坐上三轮车,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忙,我这开车就回去了。”
林艳象征性的送到院子外,陈磊握着三轮车把回头看向林艳,眯了眼睛话说的意味深长:“欠我一个人情,林艳。”
林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什么话都还没说出来,三轮车就突突的开走了,余下一股黑烟。
挠挠头,林艳挑眉笑了。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得罪过一次能记一辈子。
慢悠悠的走回去,自从见到这陈磊后,白秀娥就积极打扫屋子再不说什么不住的话。白秀娥探头看到林艳回来,忙放下手中东西,凑过来眼珠子转悠一圈落到林艳身上:“艳子,这陈磊是什么人?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穷人。房子说借机借,怪大方啊。”
“咱们县长姓什么?”
林艳拿过角落里的扫帚去扫墙壁上的灰,打扫干净晚上就能过来住了。“找些报纸把墙糊上,就不会蹭到白灰了。”林艳一边打扫一边说道,突然白秀娥惊呼了一声,皱眉看过去:“一惊一乍怎么了?”
“这……个陈磊,难道是陈县长的亲戚?”
白秀娥走进门压低声音说道:“难怪会这么大方,送房子住。”
“陈县长的儿子。”
林艳丢下扫帚:“你先打扫吧,我去医院收拾东西。”
白秀娥愣怔怔看着林艳半响,直到林艳走出院子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唉呀妈呀,这个陈磊来头不小啊,县长儿子,她是和政府官员攀上关系了吗?
……
林艳现在不能联系刘成,她得等。
回到医院,还没进门就听见吵闹声,林艳心中一凛。快步往里面走,是父亲住的病房。拨开围观的人群,挤进去就听见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
“二哥,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听到这一嗓子,林艳转身就走。林红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又来闹?
“艳子!”
还没走出医院,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林艳转头看过去,只见大伯林建军小跑过来。一段时间没见,他又苍老了许多,声音里也带着疲惫:“艳子,能不能等等?大伯有话和你说。”
林艳看着他,冷下脸:“什么事就说吧?”
林建军左右看看,喉咙滚动,目光带着祈求看着林艳:“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人多眼杂。”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人多眼杂怎么不能说了?”
林艳目光直直看着林建军。拔高了声音:“我记得你好像为四百块钱写过断亲书,我不是你的侄女,不是吗?那里来的大伯。”
“你怎么这样说话!你姑姑的家难道没你的份?林艳,你小小年纪心忒的狠毒,我们老林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毒蝎子!”
林建军没压抑住怒气,眉头竖了起来,几乎要跳起来:“你说说这事一个小辈该说的话吗?之前你姑姑说这事是你干的我还不信,现在看来——”
林艳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留。
到底是没走出去,林建军挡在林艳面前,抿了抿唇,喉咙不住的滚动,好半天才压下情绪,声音低沉沧桑,眼睛看着林艳。
“艳子,你姓林是林家人,就这么见死不救?你姑父小叔现在成那样,你都不回去看一眼?”
“我也可以姓白,让我妈和我爹离婚就成了。”
林艳说:“你让开可以吗?不然我就报警了,派出所有人能解决这种事。”
林建军气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半响没说出任何话。
“别挡路,如果林红家有人出事了,告诉她,闹也没用,没救了。”
当初林艳说的话,没有一个人信。短短一段时间,林红家破人亡。儿子大年三十开始发烧,送到卫生所没救回来。大年初三,神经失常的林红拿刀砍断了程大海的脚筋,往后能不能好还是两说。
家破人亡。
“艳子,你就这么狠心!”
“我又不是神!”林艳猛的转头看过来,提高了声音:“你们赶我们离开村子,我们做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又不神,我也不欠你们什么东西,怎么了?还想把所有事都赖在我身上?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你不就是拿林建成这个残疾人要挟我们嘛,他现在还欠一屁股的烂债,我妈也不是非跟他不可,离婚也是很容易的事。”林艳冷眼睥睨:“林红是自作自受,谁也救不了她。”
林红是蠢死的。
“再说一遍,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别逼我发火。”
从穿越到这个身体里,林艳就开始了新生。她以前得过且过那是原来林艳的日子,现在,她不想得过且过了,她想过的风风光光,她不是原来的林艳,她是一个崭新的人生。
谁都能抛弃,爱死死去,和她有什么关系。
心不狠,寸步难行。
林建军愣在原地,林艳快步走了。
她先去了派出所报案,随后直接往住处走去,白秀娥应该还没回医院,林艳得交代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