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文福眼见不对,心里着急的不行,赶紧跑出去,半道上将云阳侯截下。

他喘着粗气说:“侯爷,夜深了,夫人一定睡下了。”

“睡了?”云阳侯怒气冲冲道,“睡了也得给我爬起来,说清楚。”

“侯爷!”文福胆大包天的重重喊了一声,“您这么气冲冲的去,夫人岂会让着您,她既然这么做,必然不怕您责问的,说不定……”他看了看云阳侯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动手的话,您会吃亏呀。”

云阳侯捏紧拳头,运了许久的气才憋下来,一转身,似乎不愿听,可是脚步却没再往前。

他难道真敢去找尚轻容理论吗,一时头脑发热,等稍稍冷静之后,就……怂了。

吵吵不过,打更是打不过。

文福见此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叹息:“您若带了伤,明日早朝可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算了?”云阳侯心里憋屈,怒睁着眼睛看文福。

“过两天……”云阳侯脸色一狰狞,文福立刻改口道,“明日,小的跟夫人好好说说,不管怎么样,都是夫妻,总要过日子的,等夫人消了气,自然就能恢复原状了。”

云阳侯狐疑道:“她能听你的?”

“小的先探探口风,您,您冷静,消消气。”

文福几乎算是苦口婆心,云阳侯这才一甩袖子到:“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办,明日我要看到澄心纸!”

说得容易,可也要看看对方是谁。

文福心里发苦,可也不敢再违逆,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云阳侯怕是忘了,入不敷出的时候也曾为了家计私下里用过这些次等麻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尚轻容:我就是拿银子扔水里让我家凌儿听个响,也不让这贱男人用一分,浪费!

……

第16章苦口

尚轻容对云阳侯一心一意的时候,自是舍得花银子买上等的笔墨,可如今……在他身上多花一分钱都嫌浪费!

腊月已至,这是新年前的最后一个月,按照惯例,府中各种事务到了尾声都得尽快处理,来年迎接新气象。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产业也将账本送来,让主家核对,尚轻容真的不轻松。

文福硬着头皮在一旁赔笑着,尚轻容也没管他,随他听着各管事的汇报,账房的清算,足足过了半天,才渐渐到了尾声。

很显然,就看今日的银钱数额,就知道云阳侯府蒸蒸日上,收益不差,离缩衣节食差的老远,买不起上等纸完全是尚轻容针对云阳侯。

可文福又不能指责什么,只能在尚轻容松懈抬手的时候,眼疾手快地在拂香之前递上了一盏茶,讨好道:“夫人,您辛苦了。”

拂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嘀咕了两声。

尚轻容接过了茶,喝了一口,不咸不淡道:“方文成自己没胆子来,倒是让你冲锋陷阵,文福,我竟不知你这么忠心。”

“夫人,并非侯爷不愿,这不是早朝耽搁不了,他特地将小的留下解释,等下朝之后再亲自与夫人赔不是。”

“赔不是?”尚轻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暴跳如雷地找我质问,已是你的功劳了。”

十多年的夫妻,云阳侯什么性格,尚轻容一清二楚。

一言说中,文福嘴里发苦,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夫人说的是,侯爷原本是生气,要来找夫人理论,可是小的一劝,最终他还是冷静下来了,在书房枯坐了许久……”他眼珠子一转,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来还是夫人厉害,将侯爷用惯的澄心纸换成了麻纹纸,一下子让侯爷想到成亲之前的艰难时刻,若不是夫人,这府里哪儿有这般光景。侯爷心生愧疚,忆苦思甜,只觉得亏欠夫人呢。”

尚轻容听着手上一顿,惊疑地望着文福:“他会这么想?”

“自然!”文福拍着胸脯,面上信誓旦旦,眼神又偷偷瞄着尚轻容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再次劝说道,“夫人自是从没有对不起侯爷,可惜侯爷犯了糊涂,辜负了您的情谊。只是毕竟是夫妻,一路走来磕磕绊绊有所争吵在所难免,将来不还是得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吗?夫人,与其赌气,不如想想听雨轩,为了少爷,您也不能将侯爷往那边推吧?”

文福觉得自己算得上苦口婆心了。

尚轻容若还存着一丝念想,说不定还真能被说动,可惜……

文福殷切地期盼中,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福叔对爹的衷心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只是我爹似乎不领你的情。”

清叶打起了帘子,将方瑾凌迎了进来。

“凌儿怎么来了?”尚轻容起身,拉过方瑾凌的手,嗔道,“也不提前派人说一声。”

“若是提前说了,娘必然放下事务来找我,您那么忙,还是我亲自来吧,陪您用午膳。”方瑾凌眉眼弯弯,笑得乖巧。

身后的长空给尚轻容问了好,将手里握着的一叠纸放在桌上,纸张褶皱,沾了污迹,却是那最次等的麻文纸。

文福一瞧见,心下就凉了。

只听到方瑾凌目光冰凉,不含一丝温度道:“我爹一边忆苦思甜,感念娘的不易,一边转头就将这些纸丢了出去,非上等澄心不用,福叔,这未免自相矛盾了吧?你与我娘的话,放在杨氏面前是不是也这般为她着想?”

文福噗通跪下来,再无辩解:“夫人恕罪。”

尚轻容淡淡道:“我能恕你什么罪,替他隐瞒我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来一次。”

文福将头碰到了地上,满心亏欠。

尚轻容没有动怒,反而有些怜悯地说:“文福,没心的人,任你怎么替他圆谎终究也是白费力气,还里外不是人。”

文福瞬间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