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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李麟等人从张阿七那里顺藤摸瓜,基本掌握了凉国余孽大部分势力的藏匿地点。如若肃杀,就在须臾间。之所以继续保持监视,没有立刻行动,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北凉王府遗落的血脉。倘若这次不能彻底斩草除根,只怕些许年后,他们又会东山再起。
天近晌午时,京外有人快马传来消息,瞬间震撼了整个京城。
王修珏及其妻儿在赴任的路上遭人劫杀,未留下一个活口。案发地在庐州管辖范围之内,庐州太守当即带人保护现场,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报至京城。东海王世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天下人皆知,这等大事庐州太守万万不敢擅自做主,只等朝廷下达指示。
这一消息令满京官贵哗然,大家都很好奇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对东海王世子动手,公然挑衅门阀第一大族。所有人都十分关注此事的后续发展,以及朝廷的处置结果。
听说东海王在得知自己长子遭人暗害后,悲痛不已,晕厥了三次。不顾伤病在身,形神悲戚地跑到御前,恳请皇帝陛下一定要彻查凶徒,为他死去的儿子伸冤。
皇帝委派了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以及神武将军共同督办此案,可见皇家对这次案件的重视。
通过勘察现场,设关卡,追查行凶刺客们的逃跑踪迹,神武将军朱寿在第五日追查到了刺客们藏匿的地点。刺客们拼死反抗,一部份遭到诛杀,另一部分见无力反抗,尽数服毒自尽了。
“皆为死士,身手利落,拼死反抗,未获一句口供。”朱寿回朝后,当着东海王、平原王、刑部尚书以及卢御史的面,向萧晏禀告他此次彻查的结果,“臣在他们的藏匿地点搜到了一片未完全烧完的信。”
朱寿随即将所得的一张不足巴掌大的信纸呈上。
在信纸被秦路取走之际,朱寿不禁用余光瞄了一眼卢御史。
卢御史察觉到了朱寿的目光,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心中莫名升腾起一种不安感来。
萧晏容颜冷峻,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信纸。
纸上只有部分残句,但依然能从残留的两个半句话里推敲出来,信是幕后主使传令给刺客们,令他们按照所示路线刺杀东海王世子。
“这字迹有几分眼熟。”
萧晏的声音在安静的太极殿内分外清晰。
话毕,他就慢慢抬眼,观察殿几位大臣的反应。
所有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好奇皇帝怎么会觉得上面的字迹熟悉。
王湛的神色最激动,他仪态羸弱,却立刻急切地站出来,求问萧晏是否能让他看一眼信上的字迹。
一名刚刚失去儿子的父亲,急切想要知道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是谁,这反应再正常不过,没有一点问题。
萧晏立刻就让王湛看了信,他已经认出信上的字迹属于谁了。他倒想看看素来才智无双,有过目不忘能耐的王湛,是否会一眼认出信上的字迹。
王湛在接过信之后,眼睛突然睁大。他认真地又看了一遍信纸之后,便隐忍着愤怒,颤抖地将信纸递向卢御史。
“烦请卢御史看一看,这信上的字迹是不是属于你!”
卢御史吃惊不已,忙拿信来确认,见果然是自己所书的颇具特色的圆钩小楷,他震惊不已。
“这确实像是我的笔记,但这封信不是我写的!”卢御史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当即向萧晏下跪,大呼道,“陛下,这是构陷!有人要陷害臣啊!”
“构陷?请卢御史说说,是哪个人有胆量为了构陷你,杀我长子一家五口!”王湛气愤地质问卢御史,“只因我们王卢两家前些日子的矛盾,你便要下次狠手?”
卢御史频频摇头,激动地再三解释他没有,他是被冤枉的。
王湛突然闭上了眼,一颗泪珠从他左侧脸颊滑落。
相较于卢御史激烈地反复辩解,王湛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他表情哀凄,缓缓地下跪,向萧晏行了一个跪礼。
以王湛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觐见皇帝早就可以不必行跪礼。如今他这一跪,可谓是分量不轻。
“臣从陛下决断。”
言外之意,他不会擅自去指责什么,要求谁一定要付出代价,他一切都听从陛下的吩咐。
此一句话说出口后,卢御史的唇动了动,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已然意识到,这场争辩他输得很彻底。在明显有巨大嫌疑的证据的情况下,皇帝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刚刚失去儿子的王湛,伤心失落而归。
果然,事情如卢御史所料,他被押入大牢候审,整个御史府遭到查抄,所有家眷被集中关押。
王湛下朝归家后,便解开了胳膊上所夹的板子,灵活自如地坐到桌边品茶。
鬼七这时回来复命,告诉王湛人都以死,万无一失。
岭南那边也来了回信,随一起来的还有一对玉佩,正是叶放夫妻随身必戴的鸳鸯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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