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若凭他们三人之力,便是皇帝老儿的后宫也可去得,哪怕是这小小的万安一寺
长窗缝隙甚细,殷扬瞧不清楚,与杨、韦二人使个眼色,带头绕柱登梁,居高临下的观望屋内。
这个位置高约五丈,可将窗后情景大略看进眼内,所站之处却是有些醒目,倘若有人正巧向上仰望,一袭白衣、站得笔直的殷扬,特点太过鲜明,想是一览无余。
杨逍和韦一笑见到这位殷旗使还真是胆大包天,就连听墙角的活也干得这么夸张,心头亦被激起几分豪气,各自施展轻功,干净利落的升至上头,并肩而立。
殷扬甫一站定,只听屋内何太冲的声音,气冲冲道:“我既堕奸计,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一言可决。你们想要逼我做朝廷鹰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便是再说上三年五载,也是白费唇舌。”
这何先生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甚至还有些小无耻,但此时大关头上,却能把持得定,不失为一派掌门的气概。
搞掉人家师父,也就是前代掌门白鹿子的昆仑派宿敌杨逍,听得暗暗点头。反观殷扬和韦一笑两者,确是有点不以为然。殷扬是因为通晓人性,而韦一笑则是单方面对这铁琴先生先入为主,没有丝毫好印象。
但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冷冰冰道:“你既固执不化,主人也不勉强,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了”
殷扬闻言望去,看到一条大汉。
何太冲道:“我便十根手指一齐斩断,也绝不投降。”
那大汉道:“何掌门说得好我先再讲一遍规矩,你若胜得过我们这里三人,立时放你出去。可若是败了,便需斩下一根手指,囚禁半月,再问你降是不降。”
何太冲道:“哼哼,我已断了一根手指,便再断上一根,又有何妨废话少说,拿剑来”
那汉子冷冷发笑:“等你这十根指头,全部断齐之后,你堂堂的昆仑掌门便想再来投降,我们也不要你这等废物了。拿剑给他摩诃巴思,你跟他好好练练”
另一名粗壮番僧,踏前一步,大声应道:“是”
殷扬暗运一阳指力,轻轻将一条材质颇硬的缝隙,无声无息地挖大一些。瞧见屋内的何太冲手持一柄木剑,长身而立。这把剑头包裹厚布,又软又钝,完全不能伤人。可对面的高大番僧,手中则拿着一柄青光闪闪的纯钢戒刀。
两人兵刃利钝悬殊,几乎不用比试,强弱便可初判。但那何太冲毫不气馁,木剑一晃,道句:“请”,刷的快递一剑,去势极为凌厉。韦一笑观了也是暗道:昆仑剑法,果有独到之秘,这套雨打花飞剑法倒也算不错
那个番僧摩诃巴思,如同寻常的蒙古武士一般,身材高大之极,行动确甚敏捷。一柄普普通通的戒刀使将开来,刀刀斩向何太冲的各处要害。杨逍二人只看了几招,便即暗暗吃惊:怎地何太冲脚步虚浮,气急败坏,竟似内力全然失却
又想到,不几日前来大都的路上,殷扬曾跟他们简略提过的那种毒药,心头同样大为戒备。毕竟,若真被人废去功力,即使他们所用的招式再怎么高明,也必定要吃大亏。
就像眼下的何太冲那样,他的剑法虽精,内力终和常人相去不远。剑招上的凌厉威力,根本施展不出全部水准。若非番僧的武技,确实逊他两筹有余,几次猛攻向前,总被何太冲施以精妙招术反得先机,这场比斗真是打也不用打了。
可就算如此,失去内力的何太冲也绝对支撑不过需要耐力的车轮持久战。
拆到第五十招,何太冲低喝一声:“着”
一剑东来,疾劈西转,再又斜回反前,这招使用出来,变化极端复杂。只听“托”的一声轻响,何太冲的木剑已戳在那名番僧的腋下。如果他手中持着的乃是自家昆仑佩剑,又或者他本人内力未失,剑锋只怕早已透肌刺入,要了那番僧摩诃巴思的半条小命。”
一旁观战的几人当中,有一人见到己方落败,眉头微微一皱,寒着声音说道:“摩诃巴思退温卧儿上”
殷扬闻声辨位,隔窗斜眼瞥去,即见说话之人,脸上阴阴沉沉,如罩一层黑烟,一部稀稀朗朗的花白胡子,垂在尖削的下巴上,正是武当山顶,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玄冥二老鹿杖客。
此刻他负手而立,一双老目半睁半闭,貌似对面前的战事漠不关心。殷扬仔细察言观色,无论是中气、还是面相,都未看出他有半点颓堕之态,已知这老家伙女人玩得虽多,功夫却也不曾落下。早前杨逍带给他的那点伤势,恐怕早就完好。
慢慢再向前看,只见一张铺着锦缎的矮几之上,虚踏着一双小脚。脚上穿着一对鹅黄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夜明珍珠。
见这对脚,形状纤美,踝骨浑圆,殷扬心中一动,倒有些后悔当日绿柳庄中,光顾着调戏人家,又对占人便宜、吃人豆腐太过热衷,竟乎于忘了此事
转瞬又想:
不急,不急,无须多久,总有她还的时候。
再说了,人家小姑娘不还欠着自己三个条件了么
no226又见赵敏
更新时间201051223:47:42字数:3741
殷扬一边自我安慰,一边随着赵敏很不安分的玉足晃动目光。
他发现,赵敏全神贯注,观看何太冲和温卧儿比武的时候,右足不经意的轻轻点动,想必是她思考时的一种习惯。
约莫一盏茶时分,内力全失的何太冲,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又再大叫一声:“着”,赵敏的右足便在锦凳上面轻轻一登,确是那个叫温卧儿的蒙古武士,又给对手精妙的昆仑剑法,以技压力、败下阵来。
本就黑着张脸、闷骚摆酷的鹿杖客,见状神情更为不悦,依旧是以一幅臭屁的样子喝道:
“温卧儿退下,黑林钵夫上。”
听得殷扬暗骂:又是下下上上的,这td什么破体位啊
此时的何太冲,接连两场剧斗,又刻意避免与对方硬碰斗力,出招姿势不免大费周章,以至体能耗费极大,撑到目前早已是气息粗重,张口急喘。
不等他略作休息,就与那黑林钵夫争斗起来,一招一式,远不如最先矫健,就连殷扬这个局外人也都看得吃力万分。毕竟,敌方那根巨大沉重的粗长铁杖,可没之前的精钢戒刀那般容易应付。
这个黑林钵又是长得身型雄壮,一路大力杖法使将开来,立即风声满殿。即便殿上的烛火,也被他所激出的风势吹得忽明忽暗,烛影犹似天上浮云,一片片的在他主子赵敏的脚下掠过。
蓦地里眼前一黑
殿右几枝红烛,齐为铁杖鼓起的疾风所熄,喀的一声突响,木剑断折堕地。
先胜后败的何太冲一声长叹,将手中木剑仅剩的一小截剑柄,颓唐的抛落在地,这场比拼终是告负收场。
鹿杖客例行公事般的板着老脸,喝问:“铁琴先生,你降不降”
gu903();何太冲胸口起伏不定,气声颇急的昂然回道:“我既不降,更也不服。只须我功力尚在,这等番僧焉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