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影深邃至极。
只见对面湖滨之上,缓缓停泊下来的一排渔船前边,一艘最大的巨篷高船傲然当前。众船摇出里许,湖中的海螺之声呜呜作响个不停,可谓气势十足。
而殷扬这方的慕容家船,其外表虽显华丽,确只是形单影只的凋零湖中。两者相形之下,很有些独木难支的摧人感觉。
双方行得又近了些,殷四已经看清数里以内,湖面上一排排的竟然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似蚁聚,不计其数,犹如一张大绿纸上溅满墨点一般。他刚倒吸一口冷气,对面的大篷船首,有人举着海螺长吹三声,大船便抛下重锚泊在湖心。
下一刻,十余艘小船飞也似的从四方划浆过来。
过不多时,各船靠近。殷扬示意众卫戒备,自己则与殷三二人,仍然站在船头位置,俯视对方。
速度最快的轻舟靠近,舟首一人恭敬说道:“蒋少庄主,有请殷大公子登临大船”
殷三、殷四这两位鹰卫队长,闻言皆是一楞,随即怒火涌起,刚想开口喝骂眼前这不知礼数的水贼头目,就见殷扬微笑着举起一手,制止了他们的激烈反应。
淡淡却很玩味的微笑,从殷扬的唇角、眼角、眉角,逐一扬起。他笑得非常亲和的对那名小头目,说道:“殷某拜庄在前,本就该客随主便。更何况,蒋少庄主现下亲自迎接,自然要答谢盛情。”
那小头目听了,自觉得很有面子。得意洋洋之余,脸上原本装出来的恭敬表情顿时一收,打了个哈哈,又邀请殷扬上到他的小舟,以便接客过去。
已然练至斗转星移第三层境界的殷扬,事后第二天就已离开了参合水庄。
船行一日,便在此处碰上了听领奉祖父之命,前来“恭迎”自己的蒋文人马。不过,他却是未曾想到,在这不大不小的太湖里边,尽也有这种“横行”之辈的存在。而且,还敢请他殷扬亲自过船。
殷扬极具阳光气质的爽朗一笑,仅只带着殷三两人,当即干脆地从慕容世家的楼船上高高跃下,飞至舟上。将那名原已有点心生不敬的水盗头目,给暗吃了一惊。暗中忌惮于对方三人这一手驾轻就熟,远超自己的厉害轻功,倒也不敢再作放肆。
摇舟摆渡,到得对方的巨篷船上。殷扬被另外一人,引入大船船舱。舱中诸人均是些皮肤黝黑,言行粗鲁的肆莽汉子。看到殷扬三人进舱以后,俱是大模大样的遥施一礼,并不说话。
殷扬扫了眼正中位置上的那个空座,心中刚想道这位蒋少庄主的架子,可还真是不小。那个蒋文即从舱后,大步的行了出来,口中更是对殷扬连声带歉道:“怠慢贵客,望请恕罪”云云。
舱中的那些粗莽汉子,见到少主出来,都忙不迭地朝向蒋文行礼,直到对方颔首后才自肃然坐下。与殷扬刚才进舱时的反映,形成了极为强烈的鲜明对比。
蒋文见众人对他执礼甚恭,心中亦是暗喜。待按己方早已抵定的先后次序,论资排辈,按部就班的坐好以后,舱中就只剩下殷扬三人还站立在那儿。
在坐的几人,都是抢掠五湖的水寨盗首。虽也略知天鹰教与殷扬的名头,但毕竟河水不犯井水,未曾亲身领略过。这时候,只是暗暗冷笑,欲看这上船之后,仍然“坚持”着爽朗微笑和从容风度的少年,会如何出这个大丑。
殷扬见众人坐定,眼光漫不经心的横扫而过。见这些人的神情粗豪,举止剽悍,表面上作渔人打扮,但看来个个身负武功,决非寻常以打鱼为生的渔夫之徒。暗中自道,这些太湖水盗的成色,倒也不算太差
又轻轻地瞟了一眼,端坐首位,正想观看他尴尬表情的蒋文一眼,对这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小青年”,遥遥地叹道:“蒋少庄主啊不才,有一句话却是不吐不快”
先前,蒋文见这殷扬果然“听从”了他的“命令”,态度“恭顺”地上到了自方大船上。心思里,早就把其贵客的身份,给忘掉了大半。虽然,在他出发之前,爷爷曾经有过叮嘱,但是此刻见到这位天鹰教大公子的个性实在是有够“软弱”,所以也并不将之放在眼里。
这时候,见这“迫于形势”、“被逼上船”的“可怜”少年,想要说话,便很有霸气地将双手向自己的胸前一抱,并且,还很是豪爽的大方言道:
“殷公子乃是我庄贵客,有什么尽管畅开胆子说来。蒋某和这些寨主,都洗耳恭听着呢”
殷扬见了他“领袖群豪”的非凡气概,英俊的脸庞上,不由的浮现出几分少年人所特有的涩然神色。而他的口中,则以恭谨、佩服、景仰、柔和的语气,缓缓的笑道:
“操、你、妈、逼。”
no095归云庄子
更新时间200912123:38:39字数:2040
趾高气昂的蒋文呆住了。
就像,原本自信满满的猎人,突然间发现,自己所追赶着的这只绵羊,原来却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对于殷扬的四字笑言,就连那群粗鲁的水盗头子,这时也都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楞楞的望着殷扬的笑脸。似乎,他们的接受能力尚未达到这般表里相异的妖怪程度。
“你你,你说什么你你你,你有胆再说一遍”
冷冷的一个激灵,重新回过神来的蒋文,气急败坏的急喘了几口粗气。跟着,颇有些大舌头的瞠目问道。
殷扬的笑容不变,依然和煦得如同夏日里的暖阳。只是下一刻,就在蒋文问话的瞬间,一屡狂爆到了极点的精光,自那双带有丝丝冷意的黑眸中疯闪而过。他的脸色随之一变,自六月仲夏转换为严酷的寒冬。
未等蒋文反应,殷扬横他一眼,撇了撇嘴,语气很吊的说道:“老子又不是复读机,没空再说一遍。不过你的这个要求,确是有够犯贱的了。”
不待蒋文答话,殷扬忽然启动,宛如猎豹一般突兀地冲刺向前。
在他距离蒋文还有两米的时候,便已相当自信的一掌拍出。对面的蒋文只觉得自己的面前,正有一股强势的掌风快速袭来,其间劲力所表现出的汹涌无匹,远非自己可以抵挡。当即,险之又险的偏身让过,左手一翻,已从靴筒里拔出一柄漆成黑色的细锐水刺。
反手之间,即向殷扬的掌心戳去。
殷扬左掌一挑,撩飞一个从旁夹攻的水盗头子。右掌仍旧保持不变,只是那疾伸向前的速度却又要比原来快上许多,将蒋文的左臂格在外门。紧接着,殷扬踏步进掌,穷追不舍地猛打过去。
蒋文的右手被他轻易划开,惊愕的双目尤自不敢相信的突瞪而出。仓促之中,只能用持刺的左手继续递出。
两人在这微然摇晃的船舱中间贴身快搏,再拆数招,殷扬左掌突出,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击在蒋文护住胸口的前臂之上。蒋文一个踉跄,向后便倒。若不是在他身后的两条汉子一齐搀扶,这位蒋少庄主怕是会立时栽个跟头。
可饶是这样,蒋文受了殷扬的实实一掌,伤势仍属不轻。只见他面无血色,左臂无力的垂下,随着虎口一松,手中的利刺呛啷一声落在地上。
殷扬扫他一眼,抽身回转。左手舞作一团,指爪勾挑,无不刚猛凌厉,锐气十足,所到处可谓无坚不摧。而他的右掌则是轰然狂放,拍人无算,让这帮猖獗一时的太湖水盗,尝到了“无往不利”的真意。
gu903();原本受众围攻,情势岌岌可危的殷三、殷四二人,此时也终于苦撑到了殷扬回援的时刻,于是联合到一起,大逞手脚的拔刀挥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