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荩九满身是血的站起,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场平静又悠久的梦。
穆荩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看自己这一身,就知道发生一场非常激烈的打斗,可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确定自己就一直在高台上,可是身边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周身全是血红的液体。
八卦图阵被血洗去,穆荩九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全是血,低头一看,一柄长剑正横在她的脚下,是她丢入寒潭底的剑。
穆荩九后退了一步,猛地转身看着前面,那里正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背,看不清他的面貌的,但是一眼,穆荩九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你赢了,小九,咳……”安陵隐失笑苦笑时,吐出了一口血桨。
穆荩九看着他,愣是回不过神来。
“可是纵然是这样,他还是回不来,因为谁也不能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价的,小九,”安陵隐抹去血迹,满身残破,却丝毫不损他的高雅俊逸,转身背对着穆荩九,离开的背影如此的挺直。
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九,你没事吧,”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不过短瞬间就逼近了上来。
穆荩九回头望着狼狈的穆家战士,而那些敌人,早已不知何时被逼走,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总觉得有人控制了她的身体,是卿酒吗?
所有人望着她时的目光皆是复杂的,那样的小九前所未见的残忍,冷酷,嗜杀。
“我没事,”她不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低头看到这把剑,她就能猜测得到,藏在她身体内的那个卿酒活了过来,而在这段时间里,自己是处于一种混沌之中,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真的没事?”夏媱一拐一拐的爬上了高台,紧张地看着她,好似是在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穆荩九。
穆荩九笑着摇头,“我们该走了,”视线和自己的父亲对撞,由衷的说:“真的很抱歉,又让穆家受了一次重创。”
穆硒谟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前的这个才是自己的女儿,那个冷血嗜杀的女子根本就是第二个小九,就好像一个人拥有了双重人格。
穆荩九见他只沉沉盯着自己,唯有一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话还是少说为好,但是看到他们看向自己时的那种惊恐目光,穆荩九忍不住想像着自己变成卿酒时的样子。
其他人听到穆荩九这句话,脸色皆是怪异无比,先前那个女孩就像被血洗过一般,就是连心都是冷血的,杀人的手段更是让人心惊胆寒,异人那样的变异种更是无法近得她的身,连魔法的攻击都被她轻轻的一挡就能借助了天雷将对方全部劈了回去。
她借助了天空的力量,对抗一群魔法师的攻击,这样诡异的一幕,如今还在他们的心中徘徊不去,甚至是无法和穆荩九的眼神对视。
“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夏媱等确认她没事后,才狠狠的抱住了她。
穆荩九一愣,经得她这么一抱,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有伤势。
“你突然倒下去,真是担心死我了。”
所谓的忽然倒下去,也不过是穆荩九突然间醒过来罢了。
这一次穆家与他们一战,损失也并不大,也多愧了穆荩九这天雷之引,将对方最厉害的魔法师给挡在了前头,她那把血剑挥洒间,简直就跟地狱使者的收命镰刀般,所过之处,异人们根本就无法阻挡她,再加上天雷助她,别人哪里能靠近她,除去少数的几人外。
穆荩九直到坐在基地内,身体仍然有些麻麻的,想起那天雷打在自己身上时的感觉,穆荩九还是忍不住打了一颤。
因为事发突然,穆荩九只能在这里守上几天再行离开,祸是自己闯下来的,总得是要收实一下,穆家这边也没有意见,这一次的黑色葬礼,穆硒谟交给了别人去做,自己留下来陪小女儿,她的状况也实在是令人担忧。
穆荩九有独立的休息室,夏媱被她打发离开了,让她办些事。
而赫天哲在知道她平安后,就被穆家的人打发走了,对于他的问题,穆荩九现在完全不想去理会,怀疑了就是怀疑了,自己这个态度,想必他自己也明白,她已经怀疑了他,可是他却没有半句的解释,穆荩九完全可以认定为他和安陵隐之间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穆荩九不想见一个让自己怀疑的人,除非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以赫天哲现在的身份地位,他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
基地这边皆是黑色家族内部人员在把守,穆荩九也知道自己的父亲留下来的原因,而此时,自己的父亲正坐在自己的身边,背对着她陷入了沉思。
两父女坐在庭院前,对着一片广阔的废墟而坐,两人心思各异,身前身后是忙着进进出出的士兵,也就是那所谓的都统军,算是修罗场上最低级的战士,那是要冲锋到前面的兵种。
白冷薇在背后撞了撞穆决明的手臂,穆决明停下回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父女俩人静坐一起的场景,愣住在原地。
“你那表姐又给你介绍对像了?”穆决明突然没头没脑的放出一句。
白冷薇一愣,瞪着他,“我的对像不就是你?”
穆决明笑得极深,拥住她,与她远远的望着那对父女,两人坐在那里,很久很久了,却未曾说过一句话,甚至是连动也未动一下。
“那根本就不是我们不认识的小九,”白冷薇突然冒出句话,脑中回放着少女持刀杀人时的样子,往他怀里靠近了些。
穆决明抿着唇点头,眼神沉沉地放在穆荩九靠坐的背影后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沙沙作响,穆荩九抬头望着远方的高台方向,那把剑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穆荩九不知道,但是她并没有带在身边,那是一把邪剑,她并不想碰。
风声一过,穆荩九忍不住心头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心跳也不由得加快,感受到风声越来越剧烈,穆荩九的身体动了动。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拂拭间,那种感觉就消失了,心跳也恢复了平静。
“陪爸去走走吧,”似乎是看出了穆荩九心中的异动,穆硒谟立即先开了口。
穆荩九点头,心头的那一阵乱絮让她有些失平静,走走也好。
“他们这是要去哪?”白冷薇惊讶地看着那两父女同时起身离开,他们刚起身离开就有士兵过来收实椅子回屋。
“穆将军也许是有话想和小九说说,我们也该去做我们该做的事,”穆决明松开了白冷薇道。
“做为一个父亲,我该是有权过问你的私事,你跟我说说,海凡那件事是怎么回事?”穆硒谟实则是想直接问她和那个突然消失的赫流尊到底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样。
“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穆荩九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穆硒谟皱眉,“既然是这样,之前你就不该这么对海凡,现在又闹这一出,海凡就算没有什么,可石冷亦那边你妈不好解释。”而且这件事极有可能会影响到石海凡的事业,这话,穆硒谟没有说出口。
“这是他的意思,”穆荩九跟着穆硒谟的脚步并行走。
“他的意思?”穆硒谟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