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雪槐,凤目如电,但与雪槐目光一对,眼中却露出疑惑之色,喝道:“你是谁”
雪槐合掌当胸,道:“呆而不呆。”
七里香一愣:“什么呆而不呆”
雪槐一脸老实的神情,答应:“呆,便是呆若木鸡的呆,目瞪口呆的呆,不呆,便是说木鸡其实不呆,但木鸡为什么不呆,和尚也不明白,会首明白吗会首若明白,便请告诉和尚。”
他看向七里香,一脸诚挚,眼光里显露出绝无心机的坦诚。若换作平日,七里香只会当他是一个半傻不傻的呆头和尚,但雪槐方才露那两手,大是非凡,尤其灵力时隐时现,七里香至今也捉摸不透,看了雪槐这种情形,心中便反生警惕,却不知雪槐正要她这样。雪槐不能运功,虽能借神剑灵力一用,但绝不足与七里香这种一代宗主相较,惟有巧用心计,使七里香疑神疑鬼,动手时不敢出尽全力,或可侥幸退敌,此实是不可为而为之。
七里香目光如电,却始终无法将雪槐看透,冷哼一声,道:“什么呆若木鸡,我是问你是什么人”
“会首怎么这般没耳力。”雪槐脸上显出大不耐烦之色,道:“和尚不是告诉会首了吗和尚是呆而不呆,镜空师太关门小弟子。”
得,他还不耐烦了,然而他越是如此,七里香心中越是生疑,要想她是何等身份何等玄功,一般名门大派的掌门人见了她也是即敬且畏,何到一个小和尚在她面前不耐烦雪槐越不耐烦,七里香到越是耐烦了,事实上不弄清楚,她又如何能放心,疑道:“镜空的关门弟子镜空会收男徒”
“只说会首没耳力,原来还这般没识见。”雪槐大大摇头:“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即然一切是空,又何来女师,又何来男徒”先前只是不耐烦,这时便是勃然变色,那情形,倒仿佛老和尚在教训小弟子。
悟明六师姐妹中,排行老二的悟尘玄功修为最差,对佛法却最为痴迷,这时听了雪槐的话,如闻佛音,一脸大欢喜道:“呆而不呆师弟果然悟得透彻,先前我也在想,师父怎么会收你这个男弟子,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我痴迷了,是啊,一切皆空,又何分男女”
悟尘这话全是出于真心,但听在七里香耳里,却似乎他们是一搭一挡戏弄于她,终于动怒,叱道:“小和尚好大胆。”
“会首好罗嗦”雪槐霍地迎上七里香眼光,道:“你不是来试你的摘花手的吗青青水月庵,千年花如海,会首若有手段,倒不妨摘一朵戴戴。”
悟明几个眼见雪槐身上余毒未净,面对七里香如此绝顶高手,不但面无惧色,反主动挑战,心中无不佩服他的勇气,均想:“师父破例收了呆而不呆师弟,果然是慧眼独具,若过得今日这关,水月庵或可由他而重兴。”
七里香眼光冷凝如针,逼视着雪槐道:“小和尚这么想死,本会首就摘了你的秃瓢。”左足往前一踩,右手五指轻拂,划向雪槐胸膛。她左足这一踩看似平平淡淡,但落在悟明几个眼里,地面却仿似突然给她这一脚踩得笔直蹋陷下去,自己身子倒立起来,便要往下跌去一般,大惊之下,齐往后退,一些小尼姑退得急了,竟是一跤跌倒。
这自然是七里香玄功造成的幻象,群尼修为不够看不透,但雪槐却是不为所动,他不能运功,修为还在,这时不向后退,反往前一踩,一式“碎步闲云”,左掌一引,右掌斩向七里香手腕,但双掌却不带半点风声,不是劲气内敛,而是根本没运功,本身功力不能动,也没借神剑灵力。七里香若知道其中玄机,便任雪槐在她玉肌上斩一万下,也不会有半点关系,但这时的雪槐在七里香心里却是一个劲敌,眼见雪槐双掌轻飘飘地,却是半点不敢轻慢,手到中途,霍地变招,前手一晃,弥起无数指影,后手却从指影中闪电般穿出,疾拂雪槐左胸。这是她摘花手中的“分花拂影”,虚中套实,看不破她前手指影,便休想躲得开她后手一拂,口中同时低喝一声:“这是第一招。”
她变,雪槐也变,一式“拨云见月”,左掌划圆,右掌却是中宫直进,击向七里香酥胸,他这一式,似乎是未能看透七里香双手上的玄虚,有点轻敌冒进,然而手动的同时,嘴角却有意无意的掠过一抹笑意,他这抹笑意自然瞒不过七里香,心中自然动疑,她当雪槐是高手,高手不可能看不破她这一招,即看得破而轻敌冒进,那便是一个陷阱,她自然不肯上当。心中存了这个念头,穿出的后手堪堪要按到雪槐胸口,却霍地收回。
她临门收手,雪槐差点要笑死,他左手虽守在胸前,但手上没有半点功力,七里香这一下若按实,他若不进鬼门关,除非阎王搬了家。这一下确实是冒险,但不冒险不行,神剑灵力不可恃,一下用出,或可挡七里香一下,第二下呢惟有虚张声势,或可挺过三招。
七里香一招收手,冷眼看着雪槐,道:“飞云掌当年大战血魔手,名动天下,能在你手里看到,也还不算令人失望,小和尚,拿出全副本事,接第二招吧。”言毕,左脚复往前一踩,左手如弹琵琶,斜斜划向雪槐胸口。同样是一踩,这一踩却不象前一踩那样生出幻象,而她划出的那只手,也是绝无变化,就是那么平平划出,然而手上玄功中蓄,才一动,雪槐立即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几乎无法呼吸。
雪槐心中暗暗叫苦,知道七里香从招式上试不出他的深浅,索性直接以灵力相试,这是真正的硬碰硬,半点也掺不得假,高低深浅,一试就知。雪槐本来盼望能以虚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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