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大牙都要被这话给酸倒了,不过公主殿下是叫人不愉快的人么?必须不是。见这青年的目光特别纠结,便安慰道,“你放心,本宫,是有主儿的啦。”听见上头长辈又笑了,她便得意地说道,“瞧瞧,这是觉得本宫是个有竞争力的对手了,不过,本宫的节操还是在的不是?不会爬墙的。”看着青年的脸色缓和了,刚在心里觉得这就是一个妒夫呀,阿元就见五公主在众人的身后,遥遥地给了她一个奸笑。
妥妥是要告状的节奏。
阿元又心虚了,嘿嘿赔笑地躲到了一旁去。
“这孩子订给了锦绣的长子阿容,那可是个漂亮的孩子。”德妃便有好奇的沈夫人笑道,“阿容美仪容,是京中难得的美人,不是个实心眼儿的,寻常哪里能守了这么多年呢?”
“我外甥,那自然是好的。”阿容的模样肖似舅舅,作为舅母,陈留郡君便特别的得意,也有爱屋及乌的情分在里头,听德妃夸赞阿容,便在一旁与沈夫人笑道,“特别像他舅舅,不过比他舅舅更白皙些,有世家公子的做派。”沈夫人当年在京中是见过陈留郡君死乞白赖地追人家漂亮少年的,见如今追着了心上人的好友这样炫耀,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笑道,“你如今这样,倒似很快活。”
“我出手快,自然得了好处。”陈留郡君顿了顿,便推了推沈夫人的肩膀笑道,“你家的姐儿没有人家,不如给了我家如何?”
阿元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便拉着阿栾笑道,“咱们往园子里去,如今花儿开的好,天气也好,多自在。”
阿栾回头去看沈夫人,见她微微点头,便起身与沈拓一同跟着振奋了的阿元与五公主出去。
一屋子的女人见了他们出去,方才沉默了下来,就听沈夫人低声道,“这是个好孩子,当年在边关,我是打过她的念头的,只是恐这样的身份拖累了靖北侯府。”听德妃劝了几句,她便笑道,“别看靖北侯瞧着粗犷,心思细腻的很。当年在京中他见过我一回,竟认出了我,不过不动声色,只装着不知道,却愿意将阿栾嫁过来,可见这位侯爷,还是为儿女上心的。”
阿栾与沈拓两情相悦,又志同道合,可是沈家颇多忌讳,这婚事一直都迟疑的不行,还是靖北侯当机立断,瞧着阿栾确实喜欢沈拓,便一力愿意了。
“不是如此,当年就入了定国公府了。”就为了几个女人,靖北侯说什么不叫闺女嫁过来,定国公夫人真是深有感触。
沈夫人隐约地听说过当年旧事,闻言便笑了笑,避开去,说些旁的。
阿元却在此时,笑呵呵地带着这表兄表嫂在御花园里转悠,后头浩浩荡荡的宫女跟着,她便也没有什么避讳的,只细问阿栾这些年过的日子,听说阿栾如今过得快活,她便松了一口气,众人到了一处层层的灌木后头的凉亭里,一同瞧着御花园里头开得极盛的花朵儿。阿元是个小市民,对这些花朵儿没有什么研究,虽然据说都是什么稀罕的品种,不过是觉得比别的颜色鲜亮一些罢了,此时摆了茶水点心,便与阿栾说笑。
才说了几句话,却见另一头,九公主正抱着几只大红的牡丹走过来,这女孩儿今日穿了一身大红洒金洋纱宫装,头上带着一水儿的红宝金步摇,衬着大红开得浓艳的牡丹,竟仿若神仙妃子一般,叫人见了目眩神迷。
眼见阿元正指挥了宫人剪了几株孤本来放在桌上赏玩,九公主大白天的遇上了这两个皇姐,只觉得大好的心情全都不见了,暗道了一声晦气,又想到前几日,她在圣人面前隐隐地挑拨了阿元两句,却叫圣人给骂了一场,便觉得有些心虚,眼见阿元看过来,便硬着头皮过来强笑道,“皇姐既在,方才妹妹没见着。”
穿来之后,九公主方才发现,从前看见过的宫斗里陷害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难。如阿元五公主这样得宠的公主,里里外外服侍的人多了去了,想挨个边儿给人挂个香囊或是往床底下塞个布偶,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陷害不行,想要争宠,往外头发展几个护花使者,却也颇有难度,眼下还没成呢,九公主就觉得,还是应该先暂避锋芒,没准儿日后,就能叫她得了机会。
心里正寻思着事儿,九公主缓缓抬头,却猛地呼吸窒息了一下。
她的面前,那身上穿着薄甲的英武青年,仿佛一把利剑一般,破开了后宫的软绵绵的气息,冲击了九公主的心。
那青年漠然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九公主竟怔怔地动弹不得,只看着这青年说不出话来。
“这位是……”九公主心知,这样气象不同的青年,只怕不是一般人,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看他,便做出了一派的天真明媚来,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道,“从前,没有见过你,你是谁呢?”
阿元微微皱眉,见她微微露出了纤细的颈子,在牡丹后对着沈拓弯起眼睛笑,便淡淡地说道,“皇妹没见过的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都要跟你说道说道?”
“皇姐。”九公主委屈的眼睛投向了阿元片刻,便怯怯地看住了沈拓,却见沈拓似乎觉得阿元已经代自己回了话,并没有想要发挥的心思,敛目坐在那里,做出了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的模样,坚决不肯“唐突”了金枝玉叶。
这样不解风情,九公主恨得咬牙,却无可奈何。
众人都在,她总不能扑到人家身上去,不然,还不叫养母责骂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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