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在靛河西岸修整数月时间,兵士们的体力已经得到恢复。此时又连传捷报,士气正旺,求战欲高涨,正是用兵之时。倘若再拖下去,恐怕难免又复归懈怠和厌战。”
“其五,气候和水文条件制约。靛河汛期即将来临,再拖一段时间,渡河困难。此外,漫漫冬季已然降临,如若不在近期发起进攻,待雪融之后方才有出兵的机会。几个月的时间,又将以空耗度过。”
“其六,就整体国际发展形势而言,我们等不起。我军一直跟柯氏老贼僵持,而狄龙却在西方势如破竹地发展,我们腾不出手来对其进行有效制约,只能任其所为。如若让其坐大,只怕我们又将多出一个类似柯库里能的对手。”
丹西侃侃而谈,雄辩滔滔,安多里尔也说服不了他,只能叹口气道:“领主既然决心已定,老夫自当竭力辅佐。不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建议,还是等对岸那边传来消息,验证一切之后,再动手不迟。”
“对岸的特遣一号,”丹西转头问贝叶道:“有没有报来什么东西”
“他已经有三天未曾与我们联系了,”贝叶答道:“活色生香系统里与之单线联络的高级间谍,也没有送来任何讯息。”
“得要尽快派人跟他联络上。”丹西蹙起了眉头。
“我已派出四名金钥匙级别的高阶间谍秘密渡河,要求他们务必与一号接上头,弄清其中缘由。”贝叶躬身道:“不过按照我们与一号的约定,如果没有重要情报,无须回送资料,以免为人识破。”
“嗯,或许,他渗透得还不够深入,”丹西沉吟着,“或许,呼兰军队近期真的没有什么大动作”
刚开始的军情分析和局势判断,大家听得明明白白,而此刻,丹西与安多里尔、贝叶的几句话,却令人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丹西也没有心思给诸将详尽解释里头的前因后果,他略一定神,随即开始给手下交代任务,进行具体的军事部署
靛河东岸,霍勒姆和柯南立于一座山丘上,静静地观看对岸猛虎军团的行动和调度。
蛟龙军团把沿岸能找到的商船、民船等都搜集起来,互相连结,在靛河上架起了二十几座浮桥。
这些浮桥几乎是等距排开,显示猛虎军团将均衡布兵,采取全面攻势。
不时有猛虎斥候骑马穿越浮桥,或者蛟龙水兵坐冲锋艇登陆,来到各座浮桥搭靠的东岸滩涂阵地,详细侦察预定登陆渡场周围的情况,一寸一寸地检查地面,并试探性地向呼兰苏来尔联军阵地挺进。
呼兰人遵守协议,大踏步后撤,腾出沿岸战场,却不会再向后退让,任由对手胡来。两边的侦察部队摩擦不断,小规模战斗经常发生。不过,主力未动,大决战也就当然打不起来
“人传猛虎军团技术先进,丹西用兵老到,我看也不过尔尔罢了。”柯南冷哼道:“兵贵神速,我呼兰帝国调兵,遭遇大江小河,往往一日一夜即架好浮桥,迅即渡越。可这丹西修造舟桥,在人手充裕,未受骚扰的情况下,前后竟然花了两三个月时间即便是靛河较宽,这等效率,也未免有些太低了点吧再看这浮桥陈列,每桥隔开等距离摆放,齐头并进,全线出击,毫无重点,一副有恃无恐,战必胜,攻必取的态势。此等鲁莽之军,定然会碰得头破血流而归”
“丹西狡慧过人,心狠手辣,绝不可轻视。你彭萨叔叔战死,就是前车之鉴啊”霍勒姆悲叹一口,随即耐心地指点柯南道:“这不是效率问题,而是刻意为之。丹西之所以在此时方才完工,准备动手,那是因为他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战机。目前这种形势下,我军兵力被连续抽走,敌人在其他战场上接连获胜,营内人心浮动,他此时出击,最为有利。”
“丹西当然具有战略眼光,很会捕捉战机,”柯南仍不服气,“但战术却明显有些不对劲嘛”
“那你又错了,永远不要低估丹西的奸诈。”霍勒姆道:“丹西并非没有进攻重点。你看这些浮桥,表面上瞧去一模一样,里头其实大有名堂。最南边两座连结河弯洲的浮桥最坚实,为常固性结构,两头都配有深入地下的制锚,浅水埋有底桩,即便碰上高水位、大流速,依然非常稳固。而其他的浮桥呢其实是可移动式浮桥,可以在河面上自由位移,一夜工夫就能从某个渡场转至其他渡场,端的让人防不胜防。”
“哦”柯南讶道:“这等技术,还真没听说过。”
“若不是有首席卧底传讯,我们估计对这一先进技术也不了解,会着了这小子的道儿”霍勒姆哼道:“猛虎自治领不仅拥有强大的水师,舟桥架设技术也非常之高。出自两盟半岛工匠的可移动式浮桥技术,没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视,却被这个奴隶角斗士挖掘出来,最先运用于军事领域。”
“而且你看,除了可移动式浮桥之外,所有这些浮桥都是开合式结构,中间的桥面上设有轴轳和吊索,可以闭合,也可以拉起浮板。大军通过时,放下浮板,闭合桥面;敌人如想利用现有浮桥杀来时,又能像扯吊桥一般拉起浮板,给敌军的行动设置障碍。可攻可守,设计得非常精妙。”
“另外,一般而言,在河上设立浮桥,经常会影响水师战船的行动,而这种开合式浮桥,可以随时根据需要让开水道,不会限制铁甲舰的自由穿行。如此设计,可充分发挥水陆协调优势,足以称得上巧夺天工。”
霍勒姆一番详尽的军械剖析,尽显老将的细心周密、观察入微,柯南听完,无话可驳。
“柯南哪,”霍勒姆细细观测一会战场之后,继续道:“你虽然与丹西年纪相似,但毕竟出身豪门世家,凡事都有坚强的后盾可以依托。而丹西是从社会最底层混起,一路杀出来的主,能干出今日这般田地,既有异人之运气,又须非常之手段。他或许不知道贵族礼仪,甚至连餐桌上的刀叉都不会熟练使用,但若论及坑人、整人、驭人、杀人,却是此人安身立命的本钱。稍有差池,就性命不保。这等人物,万万轻视不得。”
“父帅有云,小伎俩只能得逞一时,不会得逞一世。”柯南道:“想依靠浮桥技术迷惑我军来赢得会战胜利,只怕他还不能遂愿。”
“家主所言不差,但丹西是否还有其他毒招,却非你我所知。”霍勒姆道:“家主还说过一句话,敌人往往把最机密的部队隐藏在山那边,山后面的敌人企图干什么,我们猜不到,派斥候也刺探不出。但真正高明的军事家,却必须有看穿一座大山的洞察力。”
“这方面,只有家主做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霍勒姆悠然前望,“而我们,都亟待加强啊”
第九章
“哟,参议大人,您来了。”
gu903();龟奴热情地把丘根迎入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