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终于看清楚了,那是成百上千的木筏排木排上堆着木柴干草,蛮兵们在上面浇上火油,点起熊熊怒焰,让其顺着水流冲下来。
此外,河面上还漂浮着无数小点,那是遍身尖锥的木檑刺,同样在随波而下。
现在,旺热和孔狄方才明白过来,蛮军绝非技止如此,与其对阵的指挥官也绝非不通水性的旱鸭子--他肯定是一位深悉水战诀窍,且极其残忍而狡诈的凶狠角色
对于鲁道夫而言,首要任务是守住叠瓦渡口水寨,打赢此仗,保住颈上头颅,其次是击杀孔狄,报当日一箭之仇。除此之外,死多少沃萨蛮兵,受多大的损失,他都不会在乎。
因而,他在近岸一线防区布置了大批弓箭手与优势敌军对射,不惜以数千沃萨战士的生命,引诱舰队派军登陆。
如此高昂代价的作战方式,也只有像鲁道夫这种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胜利不计损失,不需要考虑整个战局的兵力配置,更不需要为遭到部下唾骂而担忧的疯子,方才做得出来。
不过,也不得不说,鲁道夫这一手虽然毒辣,但确实有效。
登陆战中,母舰队和登陆分部是整场战役中完成作战目标的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没有水面舰只的协同支持,除却少数极端个案,登陆部队一般都无法避免最终覆亡的命运。
鲁道夫选在此时命令上游兵士们斩断木排与檑刺群的系索而露出杀招,北征舰队面临着极其痛苦的抉择。
与普通的火箭不同,有火油助燃、堆满柴草的木筏,其破坏力不可同日而语。成百上千的这种木筏顺水冲来,就是高楼战舰也不敢置之不理。
满河浮荡的木檑刺也是不可小视的水战利器,借助河水的冲力,有相当的机率戳破船身。
即便不能,因为北征舰队使用木制战舰,只要被它们附上,船只的灵活度也会大打折扣。
弃岸上六千余弟兄的生死于不顾,自行夺路逃生旺热和孔狄不是鲁道夫,也忍不下心来干这么懦弱无耻,被将士们指着脊梁骨骂的龌龊事。
决断是困难的,但决断又是必须的,紧迫的战场形势没有留给两位指挥官多少思考的时间。
凭借火把打出的旗号,经短时间商议,北征舰队作出了抉择--孔狄率二十艘战舰返身扫除水面上的威胁,旺热带领剩余的舰只坚守阵地,支持登陆部队。
火排、檑刺等漂浮攻击物,在水战攻防中并不罕见,偌大一支舰队,并非没有应对之策。
唯有不同的是,鲁道夫的攻击时间卡得十分精准,令舰队前后受敌,首尾难顾。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而如现今般两头兼顾,则扫除浮物的舰只数量稍嫌不足,需要很高的水战技巧来弥补这一缺陷。
北征舰队一分为二,“亮月号”带着二十余艘战舰调转航向,在河湾上一字排开,形成尽量广阔的控水面。
宽达十数米的铁栅用粗索绑系,自船头放下。鲁道夫的火排与檑刺,类似于原始的水雷攻势,而孔狄辖下分舰队使用的铁栅,则是一种原始的扫雷武器。
“扫雷舰队”齐头并进,迎着冲荡过来的燃火木排和木檑刺缓缓前行。各艘战舰运行齐整,协调一致,相互间保持适当的间距,不给漂浮物留下多少空隙。
燃火木排和檑刺撞上铁栅,只能就此回头,受水流影响,它们不甘心地返身,却又一头撞在了铁栅上。
如此循环往复,这些水上的漂浮物被一波一波地推开去。火木排悉数被挡住,只有少数檑刺得以穿过扫雷舰只间的缝隙,漂向战区。不过其数量不多,已经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舵手小心地控制着航向、桨手努力划动长桨,各艘“扫雷舰”如同推土机一般,推动着越来越多的漂浮物缓缓驶离战区。
只需将它们推离战区,扫往下游,这些本性随波逐流的玩意,将变成真正的垃圾,再不能损伤舰队半根寒毛。
就在孔狄以为控制了形势,正为此欣喜的当口,战局再度变生肘腋
行驶得好好的扫雷舰队,就像撞上了一张无形的网,突然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脚下巨力传来,船体左摇右晃,水手纷纷落水,更有八艘战舰控制不住突如其来的摆势,倾覆于河面
扫雷舰队遇上了一条巨型拦河铁索
鲁道夫的用心极其阴毒
他不是在渡口前,而是在距离水寨相当远处布设可伸缩的拦河铁索。
开战之前,他预先将其沉入河底,更在岸边的绞盘上覆盖草木加以遮掩。待得远征舰队的战舰通过后,埋伏在两岸密林中的沃萨人才偷偷推动绞盘,扯直拦河铁索。
更恶毒的是,巨链不是如一般水战那样横拦水面,而是潜伏于水下半尺左右的距离处,在黑夜中几乎无法察觉。
着火木排和檑刺这些漂浮物可以顺利通过,但吃水较深的尖底战舰却恰好撞个正着且这种巨型拦河铁索不止一根,而是六条同排,根本没有冲破的机会
到了此时,鲁道夫的真正意图终于展露。他不仅要打退北征舰队的进攻,还要瓮中抓鳖,将其彻底歼灭
倾覆的战舰掀起滔天巨浪,大批水兵在漩涡中挣扎,河面上的哀嚎声、呼救声响成一片
孔狄这个暗亏可吃得不轻
八艘战舰当即翻倒、四艘战舰舱底进水,其他的船只也受损严重。
随倾覆的战舰落水、被巨力撞飞的水手,不下两千人。
更要命的是扫雷舰队露出了巨大的空隙,一直被推得逆水而行的火木排和檑刺找到了突破口,随着汩汩的水流朝旺热的近岸战舰群漂去。
“亮月号”上的孔狄自己也被撞得连打几个趔趄,方才站稳身形。
环目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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