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有几个传令兵来来往往。
夜入初更,将军府里依然灯火通明。
直至三更时分。
云镜南在睡梦中被从水牢里提了出来。
“这么早就去广场吗换身衣服啊,这样会着凉的。”睡到一半被人吵醒总是情绪不好。
“云大人,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来人蒙着面。
云镜南一下醒了:“好,终于来了。”
四周狱卒早歪在一旁,全被点了穴道。古思这次派来的都是近卫中的高手。
当然,光有高手还办不成事。三更时分,值勤看守的两个小队恰好都在水牢西面巡逻,他们当然不可能阻止劫狱,因为将近一百人也遇到偷袭,连一点搏斗的痕迹都没有。他们的队长一面说着“兄弟们,辛苦了”,一面有条不紊地将“三步迷魂香”给手下们挨个闻过去,最后自己也深吸一口。
“三步迷魂香”是黑市上都很难搞到的名贵迷药,药效顾名思义。这可花了两个小队长不少功夫,但也很值得,至少在日后上头问起来时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敌人是有组织有预谋,且训练有素的职业刺客”。
古思亲自用马车将云镜南送向北门。
“阿思,我的裤子怎么套不上了”云镜南艰难地往上提裤子。
“是从你行李里取的,应该合身啊”古思奇怪地看看云镜南,旋即明白过来,笑道,“是腿泡肿了。”
“我倒忘了”云镜南闻言一乐,将那条裤子缝线处撕开一条口,这才套了进去,“但愿这次到王城能够顺利。”
古思镇重道:“阿南,你要小心。现在的王朝不比当年,在布鲁克尚且如此,出了这一块更要小心。你在王朝的名声太响,认识你的人也太多”
云镜南笑道:“我的运气一向好。”
古思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匣子,道:“这个给你用。”
“这是什么”云镜南打开匣子,见里面是一张似皮非皮,似纸非纸的东西,用两根手指拈起,皱眉道,“这东西看起来怎么有点恶心”
“这是人皮面具。”古思笑笑道,“放心吧,不是人皮做的,是树胶做的。”
“你是哪里搞来的”云镜南迫不及待地把那面具往脸上覆。
“没那么好覆的”古思制止道,“要洗脸剃须,然后从额上往下细细覆上。一开始时可能不熟练,但从上往下覆,到下面有些不对缝之处,尽可以用假须掩过。这还是青蛾教我的呢。”
“青蛾我早该想到了。”云镜南被触起心事,拿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感觉很不对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马车继续在布鲁克街道上轱辘前行。
“有些事不是你的错。阿南,不要太自责。”古思拍拍云镜南的肩。
“对,不是我的错。”云镜南的语气好象是要说服什么人。
“吁”马车突然停住。
古思掀开车帐,问道:“怎么不走”他办事素来谨慎,今晚已和守门骑将打过招呼。
“大,大人,陛下在北门。”军士很慌张。
“看来走不了了。”云镜南一屁股坐回车里,四仰八叉地躺下。
“不行,你一定要走。先别出来。”古思下了马车。
曾经每天出入的布鲁克北门,在夜幕下、灯火中尤显巍峨,素筝骑马立在城门正中,两边全是皇宫近卫。
古思步行到素筝面前,行礼道:“微臣古思参见陛下”
“古思大人果然一心为国,这么晚了还来巡城。”素筝道。
古思摸不清素筝语气,心存一丝侥幸,顺着她的话道:“国难当头,敢不鞠躬尽瘁”
“好大的胆古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云镜南在你车里吧”素筝怒道。
“陛下息怒”古思见她早有准备,索性摊开来说,“云镜南此去王城,实有要事。事关大局,微臣不能坐视不理。请陛下勿为个人恩怨”
“个人恩怨”素筝没想到古思反过来和她说道理,怒气更添一层,“将前朝逆犯放入伪朝,这算得再轻也是个通敌之罪,难道就对了”
“云镜南不会出卖王朝我也不是通敌”古思音量不提,却字字铿锵。
云镜南在车内暗呼“糟糕”。
果然,素筝不怒反笑,道:“你倒是信得过他。云镜南不是不会出卖王朝,你是相信他不会出卖你吧”
“当然,他也不会出卖我。”古思道。
素筝冷笑道:“大将军,我们本还有点名义上夫妻的名份。这样看来,真是有点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味道。你就这么信得过所谓的兄弟吗铁西宁,他不也是你过去的兄弟”
素筝此时贵为国君,出言如此不顾体统,已是动了真怒。然而古思听他这样讥讽自己和云镜南,心中亦有怒气,昂然道:“陛下,我全是为王朝着想。今晚云镜南必须出城。”
素筝的火气被欲扇欲怒,冷冷道:“古大将军果然不负战神之名,好威风,好煞气”
古思这才清醒过来,觉得自己说过了头,忙跪下俯首道:“微臣死罪。但今日云镜南必须出城,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事关王朝大局,臣愿粉身碎骨以报陛下。”
素筝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失了体统,但一想到这两人都骗了自己,自己深爱着其中一个,又“嫁”给了另一个。刚才所说的那句“妻子如衣服”涌上心头,心中始终恼怒难平。自得知真相,恢复记忆之后,每日里只有一个念头如鬼魅般缠在心里。
“云镜南硬生生地骗了我几年,我也要把他关上几年。不行,我的羞辱要他们加倍偿还。”
她走到古思面前,笑道:“我也可以收回成命”便又止住不说。
古思原以为没有希望,正寻思无计,见她松口,急问道:“陛下,只要你答应放过云镜南,古思一切听任你处置。”
“依我两件事,我便放那刺客出城。”素筝道。
“陛下请讲。”古思此时便是二十件,二百件事也会应承下来。
素筝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第一,我与你二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明日,你帮我拟个诏,把这个不明不白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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