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蓝河之畔,战争的创伤渐渐愈合。
忆灵走在蓝河边上,看着河边田地里的农夫农妇们,不时地向他们挥手示意。远处,一队队游骑兵奔驰巡逻。河对岸有一群孩子,用树枝互相嬉戏,玩着ot骑士ot游戏。
她感到欣慰。
与伊枝部一样,蓝河公国一样在当年那场战争元气大伤。幸运的是,公国的环境并没有伊枝人那么糟。
兰顿王在蓝河之战后,放松了对公国的戒备,反而为了收买人心,减免了许多赋税。云镜南成为草原盟主之后,蓝河公国一直与草原部落相安无事。
忆灵静静地呵护着恢复中的公国,小心翼翼,就如同在呵护自己那颗破碎的心。
如今,所有一切似乎都恢复正常,她所想的,是要给公国子民安居乐业的生活。然而,似乎还缺些什么。是那个负心郎吗不全是。她从前也不愿去想太多,人生不甘心的事何止这一二件。
ot君悦。她突然站住脚步。
ot在ot忆灵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青年侍卫大声应道。
ot你觉得现在的公国怎么样ot她问道。
ot公国在国主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人民丰衣足食,生产繁荣那个侍卫答道。
忆灵止住他的话,笑道:ot你跟在我身边才半年多,怎么就学了这么多坏习惯。说点真话吧,我还是喜欢从前的你。ot侍卫君悦的脸微微一红,认真地想了想,答道:ot百姓们现在过得不错,可是身为战士,我随时在想可能出现的敌人。ot忆灵点点头道:ot我要听的就是心里话。最近你发现什么异常了吗otot回国主,没什么异常。ot君悦镇色答道,ot我们的敌人可能来自草原或是王朝,据这几个月的形势看,这两方都不大可能对公国不利。otot不错,君悦。你越来越会思考了。ot忆灵道。
这个年青人原来只是一个猎户,在与伊枝人之战中,他的父母不幸遇害,而他与杀害父母的那队伊枝战士拼死作战,力敌十数人,若不是忆灵的近卫队恰好路过,他早已战死。因此,君悦视忆灵为恩人。
ot不过,ot君悦继续道,ot帝国方面主要是库克城,最近经常有通往草原的商人。在上个月,更有大型商队出入。与草原部落的贸易,过去一直是我们公国在做,不知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otot哦。ot忆灵精神一振,ot你派人去查一查,弄清这个情况。现在,我们与厥奴人的生意可是不小的一笔收入啊。otot是ot君悦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忆灵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之所以会派君悦去查这件事,无非是有意培养一下这个忠诚的侍卫。
两周后,君悦查出的结果却让忆灵很不安。
那些商人见到蓝河骑兵时支支吾吾,之后又拒捕,并在无法脱身时喝下帝国密探才有的剧毒药水。君悦从其中一具尸体上发现了军人的纹身。
若是兰顿王要对草原用兵,忆灵倒不奇怪,只是这些密探居然宁死也不肯对蓝河士兵暴露身份,这让她很担心。ot兰顿王对公国的提防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ot一波未平,公国西南面出现厥奴人忆灵派出去的斥侯还未回来,兰顿王的旨意就下到蓝河。
ot波旁城是什么意思,不准和草原部族冲突我们公国自与伊枝人一战后再未与草原发生过过磨擦,而且还是帝国中和草原贸易最频繁的公国。ot忆灵的疑问不过存留了几天,一切便由斥侯带回来了。
ot原来是伊枝人ot忆灵听完斥侯的侦察报告,两眼平视向蓝河公国的沃野尽头。
伊枝铁骑的马蹄声,战鼓声,喊杀声,仿如昨日。不,那些战鼓声就象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便是漫山遍野呼儿唤女的声音。
ot是我要做一个决定的时候了。ot忆灵在蓝河城塞外的高地上一站就是两个小时,就那样任凭衣裙在风中飘舞,娇弱的身躯一动不动。
三十八名公国战将全都闻讯赶到蓝河要塞。
他们大部分是忆灵在伊枝之战中提拔起来的,都对伊枝部怀着刻骨仇恨。这时候,他们最想听到的,就是忆灵发出进攻命令。
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ot国主很为难ot蓝河公国虽然恢复了元气,但能否与伊枝部抗衡还很难说。而且从上次战争的情形看,波旁政权不一定会支持他们。一道兰顿王的旨意已说明了这一点。几代人都服从波旁政权统治,对于这个政权,他们虽然觉得不平,但仍习惯于服从。
除非,有一个人领着大家抗旨。
他们对忆灵都很忠诚。不同于铁西宁、红雪之类的铁腕,也不同于古思、林跃一类的严于律己,忆灵凝聚属下的,是一种特别的东西。
那是一种很难说得清的感觉,这种感觉源于忆灵与农妇一起在田头谈笑的背影,源于公国危难之时那副勇敢地举起长剑的纤纤素手,源于这个美丽国主体内流淌着的犁氏家族英雄之血一切的一切,如果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感动。
三十八个将领屏住呼吸,生怕打断国主的思绪。
忆灵终于转过身来,当着众多忠诚的手下,她已不象从前那样高声说两句话便会脸红。可是这一刻,高地上三十九个人的脸全泛着红光。
ot我刚才想了很多ot忆灵本想保持平静,可是战将们眼中热切的目光让她无法平静,ot我想,如果一个人受了屈辱而不复仇,这个屈辱将伴随他的一生。ot她顿了顿,似乎在下定决心,因为自己的话一旦说出,便象这长山一样无法撼动。
之后,她突然轻松了,仰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蒲公英,悠悠道:ot我想,公国也是一样。ot没有呐喊,却有兴奋的泪。这一刻的漫天飞花中,三十八个人决定为蓝河公国,为美丽的国主,洒尽最后一滴血。
伊枝部被驱逐向东面之后,云镜南大刀阔斧地在草原联盟掀起改革。
水裳从未见过云镜南这么勤奋。
七天里,云镜南除了在帐篷里躲着,就是偶尔到帐外吹吹风。水裳看不懂他写的文字,却知道那是一件重要的事。
七天后,云镜南抱着二十张羊皮出了帐篷,对水裳道:ot让所有的首领都到要塞来。ot部落首领们大部分都在要塞附近,所以召集他们只用了两个小时。
ot这次召集紧急联盟会议的原因,大家都很清楚,是为了不久前的伊枝部叛乱。ot云镜南道,他身后的帐篷壁上挂着二十张羊皮,ot这是我提出的改革方案,希望大家认真听一听。ot当过商人的一个士兵开始宣读羊皮上的王朝文字。
ot旗卫制,联盟军每万人为一旗,每千人为一卫。每旗有旗主,每卫有卫长兵训制,凡十五岁以上男子,每十天参加卫营中的集中训练,每月参加一次各旗训练,未参加联盟军的十八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男子组成各部护军,亦设旗、卫。每半年举行全联盟阅兵一次联盟军由各族中勇士混编,每月各万人队换防一次ot士兵滔滔不绝地念到中午,底下各部早已议论纷纷。
ot让我们的壮年士兵都到联盟军去了,万一发生冲突该怎么办otot是啊,我们这些首领还有什么用ot云镜南表情严肃地聆听各部首领发牢骚,一言不发。
水裳挨近他道:ot要不要我来压压场面ot云镜南摇摇头,说了一句让水裳跌倒的话:ot我们要以理服人。ot接着,他就站起身来,从身后拿出一把剑来,甩在急流罕面前的桌案上。
长剑嗡嗡作响,场面马上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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