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这几天连日放晴,辛巴射出几只火箭后,毛元太一行原来呆的那片林子已熊熊烧了起来。桑奴等几人趁着卫士与敌人对射之机,将各处桌椅都收罗了来,将四脚削尖。
云镜南在墙头观察敌情,见那些骑兵并不攀爬院墙,除南院大门,东西二面骑兵只有数十骑,应是为防有人逃脱而设。他知道敌人不习惯步兵团的战斗方式,心下稍安,将卫队主力都调在正门。
“大人,这些桌椅怎么用”桑奴问道。
“全部桌面朝下布在前院。”
素筝公主听到外面动静,要待出屋,被几个神族战士拦住:“公主,阿南大人说,要我们务必保障公主安全。”
“让开”素筝公主从紧迫的口令声中,预感到这次来袭的不是一般盗匪。
“恕不从命”神族战士挡在门口。
正对峙之时,云镜南疾步走了过来:“公主,从现在起你跟着我,寸步不离。你们几个,到桑奴那边去,骑兵要开始攻击了记住,多用弓箭,宁愿让出前厅也不要硬拼”
神族战士领命而去,素筝公主随云镜南向前厅赶来。
二人虽没有进入最前沿,但素筝公主还是感受到了战斗的激烈程度。
马匹的长鸣声不绝于耳,那是毛元太的骑兵正冲进前院,被阻在桌椅布成的尖刺阵中。布于前厅、谷仓的卫队战士箭无虚发,向被困的骑兵射击。背后的骑兵见情势不对,勒马撤回,卫队战士的弓箭立时停止。
他们都知道今夜之战敌众我寡,箭矢有限,必须省着用。一个敌人骑兵从马上落下,正好摔在一张矮凳上,一条凳脚插进大腿,血流如注,一时不死。那骑兵甚是硬朗,竟不呻吟叫苦,只在原地设法拔开凳脚。那凳脚穿腿而过,无法拔出,痛得那骑兵咬牙在地上挣扎。
没有卫队士兵为这个可怜的敌人补上一箭,他们的眼睛都盯着院门,等待敌人的再次进攻。
短暂的战斗间隙,一切俱归平静,只有那受伤骑兵粗重而慌乱的喘息声。
“杀”骑兵们再次冲击前院。
他们借着第一次冲锋的路线,踏着同伴和战马的尸体,向前厅靠近。那个躺在地上,腿被插穿的受伤士兵绝望地吼叫,卫队士兵精确地再射出两排羽箭。
毛元太军在前院损失的军骑达到二十多人,同时也冲散了“桌椅尖刺阵”,但攻击仍难以进展。每次冲进院门的骑兵,先要领受几枝羽箭。
“好,第五个”卫队士兵们齐声喝彩。云镜南、桑奴持弓对准院门,一人射马,一人射人,双箭齐中,已经是第五个骑兵了。
“来了强盗了吗”荀员外拄着拐杖跑了出来。
“是啊强盗把这里围住了”素筝公主道,“老丈到屋里去吧,这里危险”
“瞧瞧你们,把我这里弄成什么样了”荀员外叫道。
“老丈,你快回去吧这里真的很危险”桑奴道。
荀员外道:“强盗要金银,你们给他们就好了,为什么要打打杀杀”桑奴刚给了他一个皮酒囊,因此他口气还算客气。
云镜南回头笑道:“这些强盗不要金银,他们要喝酒。”
在场众人都听不懂云镜南的话,只是看到那荀员外脸上一白,拄杖向后院急急走去。
敌骑的进攻暂停了一会儿。
敞开的大门前,骑射手来回驰聘,不时从门外向里射进一两只冷箭。
素筝公主随云镜南躲在石墙背后,担心道:“他们有多少人”
“人不多,但都是精兵。”云镜南应道,他回头看见素筝公主焦虑的眼神,又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她,“没事的,那边的林子被我们点着了,古思的手下很快就能到达这里。”
其实,他们在路上所遇见的最近一支游骑,现在已在数百里之外。且不说他们能不能看到丛山相隔的火光,即使是看到了,赶到这里,也是明天晌午的事。公主卫队能否抵挡得住七八倍敌兵的进攻,谁也无法预料。
云镜南只能在心里祈祷:“但愿前方不远有古思军的游骑队,有一百人也好”
石墙上传来轰然巨响,毛元太的手下正用巨木一类的东西撞击院墙,村庄院墙哪经得起这样的冲击几下过去便呈现出摇摇欲坠的样子。
“大人,怎么办”卫队饶是身经百战,也都紧张起来,齐将目光聚集到云镜南身上。
云镜南神色如常,低声下令道:“放弃前院桑奴,带几个人,到后面柴房把烈酒拿来”
他下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桑奴带上五六个士兵向柴房摸去,不一时便听到荀员外的骂声:“不要抢啊,要我的酒还不如把我的老命拿去”
“让开”桑奴的声音。
“哐啷”酒缸碎裂。
再没有吵闹声,几个战士来回数趟,将数十坛烈酒全搬到前厅顶上的谷仓处。
“桑奴,你杀了荀员外”素筝公主担心道。
桑奴笑道:“没有,我砸了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把他灌醉了。”
“别说了,带公主到后厅”云镜南一面冲向二楼谷仓,一面下了命令。
“那你呢”素筝公主问道。
“少废话”云镜南已拐进谷仓。
“杀啊”石墙轰然倒塌,骑兵冲进前院,顶着卫队的箭矢纵马直上前厅。
卫队且战且退,在后厅借廊柱再布成严密箭网,攒射从前厅窜进的敌骑。
“杀进去,格杀勿论”毛元太在马上左手持刀,命令士兵们往里冲杀。
数百骑一齐涌入,以锐不可挡的气势向后厅冲去。
卫队士兵列成阵势,连珠箭发,却仍然无法阻止骑兵的冲锋。
“准备出击”桑奴丢开弓箭,拔出腰刀。
gu903();骑兵冲了上来,站在第一排的一个神族战士灵敏地避过长枪,一刀斩在骑兵腰上,却被战马的冲力带倒,随后的几名骑兵长枪齐刺,将他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