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南点头道:“没事的,她还要睡上几个时辰,足够我去编个故事。”
水裳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忙转过身去。云镜南的归来,竟然让她觉得很温暖,就象妻子在家等待远征的丈夫归来。只要这个男人在,她就觉得一切事情都不用烦心。当然,她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有点害羞。
“水裳,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云镜南奇道,一边把手按在水裳脑门上。
“没事”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生病,水裳破例乖乖地让云镜南摸脑门,然后叉开话题,“你到蓝河公国的情况如何忆灵和你和好了吗”
“我算过命,命中缺桃花的。”云镜南不愿面对水裳的关怀,将素筝公主抱到床上。
古思比云镜南更为谨慎,他派出军队清理了从南袖到王城的道路,这花了不少时间。
素筝公主在十二月才登上前往王城的路途。
“阿南,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真的就少了两年珍贵的记忆,谢谢你”素筝公主对云镜南道。
云镜南显得很善解人意:“我在想,你能在丧亲之痛面前站起来,就一定能接受忘忧水的事实。”
素筝公主坚定地点点头,她整整哭了十天,差点把眼睛哭瞎了。是云镜南在她身边安慰她,鼓励她。
“原来,我在那两年里经历了那么多事。我爱上了一个英俊的少年,我们一见钟情。这个少年居然是一个游侠,他看到了明恒的阴谋,并且为了我和皇族,孤身前往刺杀明恒。眼看就要成功,他被捕了,在敌人的严刑拷打下至死不屈。”
“为了让我消减心中的伤痛,父王母后让我喝下了忘忧水”
当然,云镜南也向他描述了明镇皇族如何在逆境之下与奸臣作斗争,为了保证素筝公主的安全,明镇皇将她送到遥远的布鲁克城。
于是,现在的素筝公主擦干眼泪,决心在英勇的皇族以及那个“少年侠士”的英雄脚印指引下,重建新王朝。
世元381年,云镜南先生的表现对不起读者。他在围猎大赛上搞得一贫如洗,又靠着陷害朋友罗蒙才挣回一点同时,他被一个他爱的女子甩了,又卑鄙地欺骗了一个曾经爱他的女子人财两空的云镜南,是否能在下一年转运呢敬请期待。
世元381年,兰顿大将林跃继红犁、红雪之后,再次陈兵王朝边城,但与前两次不同的是,发兵不过几日,未交一战后便班师回国。
古思和云镜南在心里不知谢了林跃多少遍,几个月时间对于王朝来说,重要之极。
林跃自然有他的苦衷,王朝变幻莫测的政局让他犹豫不决。第一次进军被管丰冒充古思的诈术诱退,而后得知古思在王城的消息,正要再度发兵时,却又传来铁西宁诛杀明恒的情报。十万规模的军队出征可不是儿戏,动辄便是数以万计的金币。
而这几个月,也足够让波旁城闲着没事干的言官清流写出一人多高的奏折。
“林跃伯爵统兵不力,空耗军费,坐失战机。”这算比较客气的弹劾。
“兵云城出战一次,就要耗去二十个骑士庄园一年的收入”对这样的奏折,兰顿王也不屑一顾,如果出师不利,就不只是钱的问题,从军的青壮年就是兰顿帝国的元气。
兰顿王登位数年,力图在帝国内部造成一个“多听言,广纳谏”的名声,于是对着雪片般弹劾林跃的折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言官们会错了年轻皇帝的意思。终于,有个不知好歹的官员上了个奏折,说林跃“贻误战机,其志可疑”。
次日早朝上,那个言官因为“对陛下不敬”,被兰顿王推出午门,砍了头。所有官员都知道,那个倒霉蛋之所以一摇一晃地上朝,不是对兰顿王不敬,而是因为前几天骑马跌了一跤。
自此之后,再没有人敢上弹劾林跃的折子。
整整几个月,林跃都很郁闷。他与古思未交上手,就已经感觉到压力。
每到郁闷无法排解之时,他都要步出府邸,来到百米外,位于兵云城中心的哨塔之顶。在这里,仰望长天,远视荒漠,他才能冷静地思考。
来自正面的压力,他并不怕古思虽然铤而走险保住了布鲁克,可正也说明,王朝稍有动荡,就无力保全自己的边境。
他感到自己的后背压力最大。众所周知,庞大的军费开销和连年战乱减员严重,使兰顿王朝难以再承受失败。可恨的是,一些吃世袭俸禄的老派贵族借题发挥。
“众口铄金,不知道陛下现在对我还有多少信任”林跃想到此处,狠狠一拍木栅,灰土飞扬。
“大人,该回去用餐了”木梯声响,一个曼妙美妇款款拾级而上。
“好的,夫人。”林跃为自己适才暴露出的情绪觉得有点脸红,上前将那美妇扶住,“夫人,你叫个侍女来就好了,何必自己亲自来呢现在,你可是有孕之身啊。”
这美妇是林跃的新婚妻子,名叫芬蔓,是波旁城最有势力的西羽家族领袖西羽堂的直系孙女。
林跃从布鲁克撤军回到兵云不久,兰顿王便钦定了这门婚事。事实上,如果不是兰顿王牵线,林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西羽家族扯上关系。带着对国王的尊敬,林跃与芬蔓如期举行了婚礼。
“忆灵,我会把你藏在心底。”在婚礼前夜,林跃将盛着忆灵纪念品的那个匣子埋到了兵云城墙之下。
从小受到西羽家族严格教育的芬蔓,不但知书达礼、温柔可人,并且将林跃照顾得妥妥贴贴。边境战事引来的烦扰,暗恋忆灵留下的伤痕,在芬蔓的温柔下逐渐平复。成婚不到两个月,芬蔓便怀孕了。
此时,二人携手下塔,芬蔓才低声说道:“大人,我知道你喜欢独处,让外人来叫你多有不便。”
“夫人”林跃将芬蔓的手握得更紧,两眼中尽是默契和感激。
是啊,他在三军将士面前始终是个沉稳的首领,可是不在其位,谁也不能理解他承受的压力。现在不同了,他身边有个芬蔓,可以为他分担压力。
因为婚事,林跃也更加敬重年轻的兰顿王。这个年轻的皇帝,刚柔并济,既有铁腕,又有以柔克刚的一面。这门亲事,正是在少壮派将领与老派贵族明争暗斗的大背景下促成的。如果不是与西羽家联姻,他现在所受的压力恐怕不只这么多。
蒲力在宫外求见兰顿王,已经跪了一个时辰。
他是来替几个上折弹劾林跃的贵族求情的。相对于远在边境的林跃,蒲力同为少壮一派新贵,人缘却比林跃好得多。他一面支持兰顿王激进的政策,另一面又与老贵族们打得火热。前几天兰顿王发怒,清流言官们人人自危这也正是蒲力收买人心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