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了个空,才记起来得匆忙,连佩剑都未系上。德德忙从身边取下佩刀交与他。
“我宰了你”云镜南恼羞成怒,两句话前后有些不连贯,气势已弱。
“我有特赦皇命在身,你杀不了我。”张承志冷笑几声,自负地道,“即使是公平比武,你也还太嫩了。”
云镜南点点头,将佩刀交还德德,开始绕着张承志转圈。
张承志内外兼修,武功已臻化境,嘴上说得轻松,但也看出云镜南步法奇特,功夫不凡,是以谈笑中亦全神戒备。
云镜南用脚尖碾了碾化成粉末的粗砾,冷笑道:“你这老匹夫的功夫果真不浅,难怪如此嚣张”
张承志忍不住应道:“你娃儿还算识”一个“相”字还未说出来,后臀上已中一脚,待要提气反击,却发现气机已失。
云镜南知他武功高强,是以绕圈引他说话,到背后时用脚尖踢中张承志的“尾闾”穴。这尾闾穴在尾骨端与肛门之间,是督脉之络穴,别走任脉,一被点中,阻碍周天,丹田气机不升。
他这一脚快捷无伦,张承志防不胜防,更想不到这堂堂黄金龙骑将会使这样的阴招,怒极反笑道:“鼠辈竟然有这种下三滥的招术,你还算王朝军人吗”
“谁说军人就不准使诈”云镜南知他一时提不起内气,有恃无恐地笑道,“兵欲胜,避实击虚,听说过吧兵无常势,亦无恒形,也听说过吧如果我连这点兵法都不懂,还能算王朝军人吗”俞伯教过他一堆兵法,可他能记住的就这几句。
第三集世元379年东荒之行第24章密报1
“你这两句是从哪儿听来的”张承志脸上变色,他没有继续发怒,反而紧张地问道。
云镜南得意洋洋地道:“这几句连三岁小孩都懂,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
张承志面现疑惑之色,但最终没有再说话。
只听云镜南道:“我不管什么特赦不特赦,我在东荒地一天,就要按我的规矩办事。从今日起,伍帮帮众,全部入矿服役。”
伍帮帮众见他一出手便制服帮主,都不敢轻举妄动。出乎意料的是,张承志也没有什么反应。帮众们适才听帮主自己说被偷袭,而现在又一动不动,都以为他已负伤。
张承志虽穴道一时被制,但并未影响一般行动,此时不动,只是在回味云镜南所念两句兵法,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云镜南见众犯人都无异议,自回居所去了。虞万山、金老大等人首次见张承志服软,也都暗暗称奇。一场看似无法调解的风波,雷声大雨点小,就这样化于无形。
当时看清云镜南出手的人并不多,所以关于云、张之战的传闻版本极多。
“那云大人可是个高手,当时两人一招未过,张帮主便认输了。”
“谁说的张帮主此举必有深意,能打赢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有深意我们伍帮的人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现在也要进矿山当苦工,这算什么”一个伍帮犯人扛着半筐金矿石,埋怨道。
“我明明看到云大人踢了张帮主屁股一脚,张帮主就好象动不了了。”一个叫“少根筋”的犯人道。
“切”犯人们齐发不屑之声,有时人们总不愿意相信事实的真相。
伍帮乖乖地进矿干活,再未闹过事,连虞万山都不得不服云镜南:“大人虎威一到东荒地就把最横的帮派降服了。”
时间一久,盛食物的金器再不能提起云镜南一行人的兴趣,东荒地的日子变得漫长而无聊。云镜南没有追查蔡老将军遇害的案子,他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找个替死鬼去顶罪,反正东荒地自杀的人不少。
东荒地的生活对于水裳和八个舞娘来说,无比枯燥。水裳每日只能看见脸上没毛的云镜南和臭气熏天的囚犯,是以寂寞。而舞娘们是因水裳在侧,也不能与云镜南过份嬉闹,是以也寂寞。
在这样无聊的日子中,云镜南表现出伟大的宽容,甚至把自己的洗澡水让给水裳。只要能满足美女们,他都予取予夺,毫不利己。
水裳此时正在大浴桶中尽情享受沐浴的快乐,水面上五彩缤纷,漂着德德为青蛾采来的仙人掌花。点一盏纸灯,花香沁入体内,一袋黄金才能换来的一桶水愈显珍贵。
可是,今天的洗浴不如往日般舒畅。水裳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似乎黑暗中总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她下意识地将大部分身体淹在水下。
澡间外传来轻微的沙石滚动声。
水裳循声看去,见那里的木墙上赫然有个指头大的小圆孔。“哪里走”她娇喝一声,抬手一掌向那圆孔遥遥击去,只听外面一声“唉哟”,有人被掌风扫中。
第三集世元379年东荒之行第24章密报2
水裳裹了浴巾便冲出澡房,对众人道:“封住各个入口,我倒要看看色狼是谁”其实在她心里,已画好了嫌疑犯的脸谱。
“阿南呢”水裳搜遍客厅、厨房,都未发现云镜南踪迹。
“不知道。”德德和几个女孩齐声回答,同时露出同情的眼神。
“什么事”云镜南出现在二楼,“发生了什么事”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抱枕。
“咦,难道不是他”水裳知道云镜南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外面爬上二楼,她此时反而更加懊恼,倒希望偷窥的那人是云镜南了给别人看了不是更亏。
想到这里,水裳没好气地问道:“你去二楼干什么”
“我在客厅睡得不舒服,趁着你们还没睡,先到房里窝一觉啊”云镜南揉着惺松双眼。
“去吧去吧,没事。”水裳觉得象吃了一只苍蝇,“难道真的有这么胆大的囚犯不可能阿南你这只色狼,不要让我当场逮住”
云镜南则揉着眼睛,心中暗骂:“倒霉,什么也没看到,还中了一招。水裳这小妮子的掌风好劲”
矿洞内只有一枝火把,一处废弃的叉道,几个伍帮壮汉在叉道口有力无心地随手乱挖。别的犯人知道是伍帮地盘,远远避开。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问话之人赫然是张承志,自那日云镜南命令伍帮入矿,他这几周都随着普通帮众按时入矿出矿。
端在张承志身边的是张兵,他自被收入伍帮旗下后,与张承志形影不离,只听他应道:“这矿山之内没有密室密道。”
“看来,还要从外面入手。”张承志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