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低着头,赶紧磕头道:“求姑夫人慈悲,替婢妾请夫人将玉镯还给康平公主。”
骆氏冷笑一声,漠不关心道:“与我何干?”这话出口了,又觉骆澄、游氏虽没当面说,未必在心里不以为眼前骆家的一种烦心事都是因为夏家才有的,她且拿着玉镯的事,叫骆澄、游氏瞧瞧,骆家的事,到底有多少是自找的。如此,她们娘儿两客居此处,也住的心安理得一些,“罢了,你原没什么眼界,这当口若跟你置气,反倒是我小气,你随着我来。”
“是。”柳姨娘站起身来,跟着骆氏向外去。
果然有骆氏在,柳姨娘直接就见到了骆澄,那边厢,游氏听说骆氏多事,唯恐骆澄替骆得仁还了赌债,便也匆匆赶了过来。夏芳菲因柳姨娘早先的作为,心里存了些怨气,便也厚着脸皮,跟着骆氏过来看热闹,过来后,见骆得仁不在,心里不由地诧异起来。
柳姨娘惶恐地将韶荣驸马威逼利诱,哄着她将玉镯塞给夏芳菲、妄想讹诈夏芳菲的事说了一通。
骆氏犹自后怕,只觉那会子夏芳菲若软弱些,进了道观等处,就着了柳姨娘等人的道。
夏芳菲自己个听着,却没什么感触,只是诧异柳姨娘这内宅女子怎会被韶荣驸马逼迫上,转而想,柳姨娘一准是为骆得仁顶罪了,“说起来,敏郡王也说,韶荣驸马今次要替康平公主顶罪了。”却不知,康平公主的下一任驸马会是谁。
骆澄、游氏原在犹豫,听夏芳菲这么一说,便也赞同柳姨娘那句把玉镯还给康平公主的话,当下挑了个精致的锦盒,叫骆得意兄弟二人将锦盒给康平公主送去。
吩咐过这话后,游氏当即看着柳姨娘,对骆澄道:“原不曾想,家里竟然窝藏了这么一位黑心的主。亏得……”待要说亏得夏芳菲有心,又觉夏芳菲为将玉镯丢出令人抄了自家院子的作为不值得称赞,便略去这话不提,“不然,岂不是叫芳菲受了委屈?”更何况,那会子骆得计还要进宫呢,若传到康平公主耳中,骆得计的前程就毁了。
柳姨娘一凛,当下安慰自己别太担心,毕竟还有骆得仁在,骆澄不顾念她,还要顾惜骆得仁的脸面呢。
“老爷,妹夫眼看便来了,这事无论如何,都得给他一个交代。不然,咱们家成什么人了?”游氏窃喜,往日里不曾收拾柳姨娘,乃是找不到柳姨娘的把柄,如今柳姨娘将现成的把柄送到她手上,岂不是喜事一桩?
骆澄望向柳姨娘,毕竟是多少年枕边相伴之人,况且,骆得仁又大了,若在此时将她撵出去,叫骆得仁如何有脸见人?踌躇一番,就问骆氏:“妹妹,你瞧该如何处置?”
骆氏淡淡地道:“我们家老爷未必会理会这些小事,哥哥只管依着自己的心思处置就是。”莫非骆澄以为她不知,将这事推给她来处置,是想叫她手下留情?
骆澄犹豫再三,看骆氏是当真动了怒,只得道:“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柳姨娘也回房闭门思过吧,还不知康平公主府到底怎样。”
游氏心里冷哼一声,暗道看骆澄能护着柳姨娘到哪一日。
骆澄正琢磨着该如何打听康品公主府里的事,不出两日,长安城里便传出韶荣驸马勾引康平公主贴身婢女一事,随后,就如棒打落水狗一般,韶荣驸马昔日做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便与敏郡王的事一一被抖落出来。
不等夏刺史进京,韶荣驸马贪心不足,为夺得良田,令人动了平衍项家陵寝的证据便已经确凿了。
康平公主这一招金蝉脱壳后,长安城里仿佛万事俱备,就只差夏刺史进京后,给韶荣驸马、梁内监、敏郡王一干人等论罪了。
第37章酒后糊涂
众人苦苦等待的夏刺史,到了七月份才姗姗来迟。
在六月里,夏芳菲终于找到门路往廖家里给廖四娘送信,得知廖四娘安然无恙后,又很是顺应廖四娘心思地叫人在骆得意跟前透露点风声,只说廖四娘伤势还未好。
果然满怀愧疚的骆得意在一家老小愁眉不展的时候,硬着头皮在廖家门外转了转,四处打听廖四娘是消息。廖家因怕跟骆家沾上关系继而得罪了康平公主几个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又叫人来跟游氏、骆澄旁敲侧击,言下之意,是叫他们二人约束住骆得意,叫他莫再纠缠着廖四娘。骆澄、游氏因觉丢了颜面,当即狠狠地数落了骆得意一通。
而骆得意自觉与廖四娘之间光风霁月,算得上是君子之交,被骆澄、游氏声色俱厉地训斥一通后心下抑郁,不日,又收到廖四娘安慰、开解他的信函。
因那信函,骆得意反而觉得因他的缘故,原本在廖家地位就尴尬的廖四娘受到了家人的非难,因此心里更加懊恼于自己亏欠廖四娘颇多,却无力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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