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赶回到玉徽院,最先去房内看了师姐。
她恹恹地躺在床上,没有清醒,唇瓣生出些许血『色』,看样子身体已恢复许多。
云晚暂且安下心,用温『毛』巾给她擦了擦发烫的身子,她还没醒,便无事事趴在一旁,把玩着师姐的一缕头发。
柳渺渺指尖微动,醒了。
云晚忙支撑起脊梁:“师姐,要喝水吗?”
柳渺渺没什么精神气儿,眼瞳透『露』出几分『迷』蒙,直到看见云晚才勉强找到些焦距。怕云晚忧心,柳渺渺牵强扯出一抹笑,哑着嗓音问:“那只半妖……没有被大师兄处决吧?”
云晚摇摇头。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
时两人缠斗,谁成想会半路杀出另外一只恶妖,更没想到的是,被她追杀了一路的半妖会挺身而出保护她,想到儿,心里又不得劲起来,“那他有没有大碍?”
云晚如实相告:“没有,被我放走了。”
“那就好,若被大师兄抓住,怕真的命不久矣。”
云晚忍不住问道:“大师兄很讨厌半妖吗?”
郁无涯憎恨妖鬼也不是新鲜事,柳渺渺强撑着精神说:“听闻他的家人都是被妖族杀,一只眼也因此瞎了,因此每每遇到妖族,大师兄都会出手。”
些事都是从旁人那边听来的,不确定真假。
柳渺渺和郁无涯相识的些年来,从未见郁无涯赦免妖族,他恨妖真是恨到了骨子里,以柳渺渺很怕那只救她一命的小妖被郁无涯处决了去。
既然没事,她也舒心许多。
柳渺渺疼惜地『摸』『摸』云晚的发丝,苍白的脸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我在睡梦,听人说你去救我。”她说,“想必,你为我吃了不少苦头。”
她病得『迷』糊,感却清晰。
那时柳渺渺恨不得冲起来去找她,是没办,急得只在梦里头哭。
云晚心一酸,把脸颊贴去,“我不想失去师姐,只要师姐没事,我便足”
柳渺渺只有她一个师妹,她也只有柳渺渺一个师姐。
她不会让柳渺渺再失去师妹;柳渺渺也不能让她失去师姐,别说只是假冒的“惊羽楼”,就算凶险的魔界她也愿意去闯一闯。
句话顺耳,柳渺渺还想和她说些什么,奈何『药』效发作,又耷拉着眼皮睡去。
云晚没再扰,小心给她掖好被子,蹑手蹑脚退至院外。
“啾~”
小青鸟在头顶盘旋,不住示意她往前走。
云晚一路跟着小青鸟来到应星院,没且进门,就注意到地上包好的李,还有杵在后面柱子的谢听云。
云晚:“?”
琉尘笑眯眯地:“今发走无极宗,指不定还有谁来,为师也不能真的罚你,你就自下山历练,个十年八载再回来。”
“记得把玩意也带走。”琉尘一把将谢听云推到她面前,嫌弃溢言表。
云晚呆呆地看了看谢听云。
就……多多少少有点突然。
不琉尘说得也对。
除了云天意,她还杀了其余人,琉尘护得了一世,护不了一世,若他们强施压,就算上不了斩魂台,多少也要付出点其他价,暂时离开昆仑宗是最好的结果。
云晚仍有些忧虑:“那师姐……”
“等她醒来,为师替你说,她要愿意,就让她去寻你们。”琉尘自不甚丰满的储物袋里取出几颗灵石,“路费。”
云晚嫌弃地撇了下嘴角,反递给他大几万灵石:“养老。”说罢背起李,揪着谢听云的袖子离开玉徽院。
应星院忽然安静。
琉尘一瞬不瞬地凝着掌心的袋子,思绪久久不能平复。
他徒儿……何时么富有了?
完蛋,有点后悔。
琉尘对着云晚离去的方向感慨,倏尔又浮现出谢听云那张脸,就像是在梦从高空跌落,让他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来。
走了好,走了好。
琉尘滚动轮椅,慢悠悠回了屋。
桌上,一张镶了灵力的纸张飘至掌心,上面写着飘逸几字。
[买了你的酒,谢听云。]
他抬头一看。
放在棋盘旁边的两颗灵石似乎是在嗤笑。
琉尘掌心收紧。
——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
黄昏坠落,远方峰尖微『露』。
云晚决定先回宿问宗一趟,因离得近,便和谢听云悠然步。
怕旁人发现,人特意择一条羊肠小道。
不好走,坑坑洼洼,甚为险阻。
“我师父今带去的那个人,是你抓的?”
“嗯。”谢听云没有否认,“随手抓来的逃兵。”
自惊羽楼离开时,刚巧也遇到准备逃走的青年,谢听云想要留个人证给云晚脱罪,是顺手把那人抓来。
云晚也不意外,“说起来白珠怎么道我和阿黄的事?”云晚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昆仑宗和后水林相隔十万八千里,不是无意发现,就是有心调查她的往。
——看样子以后要再小心些。
两人在月『色』攀高时赶回到宿问宗。
想着马上要见自己人,云晚也懒得再用伪装,撤下灵印,最先迈入大院。
几不见,宗门大改,两扇门重新上了『色』,一左一右摆着气派的石狮子,原破旧的石子路也铺设新砖,看到他们身影,正在扫地的柴爷缓慢礼,接着去扫别处,镇定自若,一点都不惊讶云晚变了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