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我明日会正式上表”尹朔冷言,“但是,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齐朗却摇头:“尹相,您高估我与随阳了”此时不比他致仕前,阳玄颢亲政后,三司人员调动频繁,除了三司主官未曾轻动,其它几乎是全部换了一通,他们二人自然也不能像以往一样指使如臂了。
“这是代价”尹朔此时却不理会了,“更何况,我相信二位晚辈的本事”
谈完,尹朔毫不失礼地送两人出门,齐朗与谢清本是同车而来,自然又同车而去。
“怎么看”车是谢府的,齐朗先上车,谢清后入,一入车,便兴致盎然地问齐朗,随后才坐下。
齐朗敲了一下车身,自有齐府从人上前询问:“少爷”
“拿我的贴子,请太学监正过府”言罢,齐朗从袖中取一张名贴从车窗交给从人,从人接过贴子便行礼离开。
谢清扬眉微笑:“你不想入宫”
齐朗无奈地摇头,却不言语。
“好吧我走一趟慈和宫”谢清倚在靠垫上,无所谓地说了这么一句,却依旧追问,“你怎么看可信吗”
“你相信”齐朗反问,见谢清坦率地摇头,笑意便更深了:“尹相只在乎你最后点的那下头而已他只想保慧妃的平安,所以,他别无选择至于可信尚算可信吧”
谢清点头认可他的意见,微笑着道:“他自辞最好,不肯也无妨对吗”
齐朗点头轻笑:“倒是我们能否控制住情势,才是比较麻烦的问题”说着不由摇头叹息。
“陛下对言官素来优容”谢清明白难处,“那些人可都是胆大包天的性子,不服约束,的确麻烦你可有想法”
“我刚被夺情起复,那些言官恨不得能弹劾得我自请再度丁忧”齐朗没好气地说,那神情就差没质问谢清:“你不知道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吗”
谢清连连拱手作揖,却也不是很认真,但是,仍应了下来:“三司我去试试看”
稍一沉吟,谢清又道:“恐怕得走一趟永宁王府”
齐朗连忙阻止:“你怎么想的湖州的事被江槿拖了几天,这会儿,他避嫌还不来及,你何苦为难他再说,永宁王妃根本不会理你”
谢清晃了晃手指,笑道:“我不找江槿就是了,这两年,也就只有永宁王府对三司还有些影响,只一个夏字,就能让那些人三思而后行我要永宁王府摆个姿态总可以吧”
齐朗点头,知道他所言不虚,两人又商量了会儿细节,便到了齐府,齐朗伸手按住谢清:“免了你就安坐吧不拘这点礼数”
谢清本也无所谓,便坦然地看他下车进门,转头就吩咐从人回府。
齐朗刚进门,就见老管家正在不安踱步,便随口问了一句:“忠伯,怎么了”
老管家这才发现他回来,张口欲言,又想起什么,便只强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少爷”说完随齐朗穿过走廊,进了后院,等齐朗到寝室换衣的进候,老管家才让仆人退下,自己服侍齐朗换衣,同时惶恐地说明事情:“少爷,夫人午前就入宫了,直到这会儿都没回来”
齐朗惊讶了一下,理衣襟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问道:“她为什么入宫,知道吗”
“老仆不知”老管家面有惭色。
齐朗摆手安抚了一下,皱着眉道:“宫中也没有消息传出”
“没有”
夏茵有一品诰命,却不是能够随意出入宫廷的人,只是,她一旦请见,一般也不会被拒,可是,从午前一直待到快要日落,就不合常理了。
老管家看着少爷一脸不豫,却没有任何动作,心中更没有底,正忐忑不安时,却见齐朗叹了口气,面色淡漠地走出房门,也不吩咐什么,径自往书房走去。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再出声,他再如何被尊敬也只是下人而已。
也叹了一口气,老管家无奈地摇头,慢慢离开,刚过二门,就见大门上的一个仆人匆匆跑来,一见他,连忙行了个礼,道:“管家,永宁王府打发人来说,夫人随王妃娘娘一块出宫,在王府聊久了,这会儿晚了,让咱们打发人去迎一下”
老管家愣了一下,直到那人又请示一遍,才急忙跺脚:“还问什么,快打发人去准备我去回少爷”说完,,又转身往书房跑去。
齐朗听老管家说完,不由冷笑:“我亲自去”话中已经带上了薄怒,却不知这怒意是对谁的。
等齐朗离府,老管家才反应过,就算晚了,永宁王府总不会连送“齐夫人”回府的车轿、人手都没有,还打发人还跑这么一趟,只怕本意就是想让齐朗过去。
永宁王府难得打开正门,齐朗到王府时,正门却是开的,门前的侍卫神色很古怪地让开了正门前路,一路进去,竟是满府上下一片肃穆的阵势,让齐朗忍不住皱眉。
领路的下人一直低着头,将齐朗领到王府正堂崇安殿前便停下,垂手立到一旁,齐朗讶然变色,一撩衣摆,进了崇安殿。
王府正堂是宫中正殿的建制,威仪肃穆,却鲜少使用,这么多年,除了王府的几件行大礼之事,齐朗只见过紫苏使用一次紫苏掌权后,整肃夏家内部时,曾在这里行过一次家法。
记忆谈不上愉快,齐朗自然更为不安,进殿之后,果然看见,夏家的执事长老全部列席,王妃坐在首座,夏茵立于殿中。
“臣参见王妃娘娘”齐朗不敢怠慢,正礼参拜,倩容伸手虚扶了一下,却只是冷笑:“景瀚来得正好你的夫人口口声声自己已非夏氏族人她是齐氏的主母,她的话可是齐家的意思”
倩容难得如此正色,王妃威仪竟是丝毫不弱半分,齐朗再次皱眉,看向夏茵,夏茵只是低头,并不看他,齐朗眼神稍冷,语气更冷:“娘娘您可以代表永宁王殿下,世族中却只此一例,您很清楚的”
“好”倩容的脸色稍稍缓和,“那么齐夫人一力退婚,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了”
倩容一口一个“齐夫人”,如同刀割在心上,夏茵的脸色愈加苍白,不等齐朗回答,便径自出声:“是的”
“放肆”夏家的一位长老立刻斥责,“你的夫君在此,你怎么如此轻妄,夏氏女子中,我还从没见过如此无礼的”
齐朗淡淡地言道:“夏茵已归齐门,礼数欠缺皆是朗家教有失,不敢劳动诸位世叔伯”
“哼”齐朗既然如此,夏家人虽然不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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