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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大福大贵,给点钱我吃饭吧。”关心在客厅里叫我撵他走,我从口袋里摸出五元钱,递给了乞丐,乞丐却仍旧没动,我看着他,居然也是那么的熟悉,虽然污秽沾满了他的脸,可那目光我却一定是在哪见过,他也直直地看着我,我努力地记下了这张脸。我又找了张五元面值的钞票递了过去,他接过钱的时候把一个纸团塞进了我的手心,我紧紧握住。关心走了过来:“钱给你了,还不走?”乞丐看了关心一眼,嘴里嘟嘟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关心关上门说道:“这小区的保安也越来越不管事了,什么样的人都能够进来了。”我悄悄地把那东西放进了口袋笑道:“都是讨生活的,不容易。”关心笑了:“你呀,就是无原则的心软,不过我就喜欢你的善良。”说完便坐到我的身边,头靠到了我的肩上。
其实我并不明白那乞丐为什么会给我一个纸团,也不知道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但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的心里充满了困惑,这困惑是因为我对一切的未知,包括我自己是谁。虽然我也看到了关于自己身份证明的那些东西,但这一切居然在我的记忆当中没有丝毫的影象。
我问道:“那个许主编什么时候过来?”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应该快了吧,估计想来赶饭点的。”我说道:“那就请他一起到外面去吃吧,方便一些。”关心坐直了,双脚搭到了茶几上:“也行,到时候你陪他多喝两杯吧,为你这书他可费了不少的心。”我说道:“我不喜欢喝酒。”她象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不会吧?你不是最喜欢喝酒的吗?”我皱着眉头问道:“是吗?”
她摇了摇头笑道:“看来你这次发烧真把脑袋瓜子给烧坏了,居然那么健忘。”我讪讪地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觉得人很疲倦,懒得去想事情。”
我的手机响了,我按下接听键:“喂,小潘啊?我老许啊。”我嗯嗯地应付着,我想应该就是关心提到的许主编。他继续说道:“那我现在过来吧,关于书的事要和你谈谈。”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事多,又生了场病,就把这事是误了。”他说道:“可得抓紧啊,我们总编天天在追问。”我说道:“你过来再说吧。”
我对关心说去趟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我取出了那个纸团,摊开来仔细地看着,上面只有一句话:朱哥,方便请回电130……。
看过之后,我把纸团扔掉了,但却记住了电话号码。
从洗手间出来没多久,许主编就来了。这是一个谢了顶的男人,高高瘦瘦,戴着副黑框眼睛。一进门他说高声说道:“小潘啊,你可让我给总编训惨了,你那书还有多久才能够完成?”我看着他,他在我眼里同样也是一个陌生人。但我还是笑道:“你也不用催我,再给我些时间吧。”我胡乱地应酬着他,我觉得这应该是我的角色。
最后倒是关心帮我接下了茬,我在一旁静静地坐着,脑海里在想那张纸团上的内容。
朱哥,是指我吗?我不是叫潘艺吗?我使劲地摇了摇头,用手摁了下太阳穴。关心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我点了点头。她对许主编说道:“不好意思,您稍等,我给他找药。”她飞快地跑进了卧室,手里拿着一瓶药,然后又给我倒了杯水,把药和水递到我的手上:“你该吃药了,忘记交待你你就不自觉。”
我问道:“这是什么药?”“专治偏头痛的,你这老毛病你不会也忘记了吧?”我把药放进嘴里,喝了口水服下。头疼居然缓解多了,但慢慢的感觉倦意袭来,昏沉沉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老许已经走了,关心象是正在和谁煲电话粥,说得眉飞色舞,见我醒过来她对着话筒说道:“好了,不和你聊了,你姐夫醒了,我得给他弄点吃的去。”
我揉了揉脑袋:“许主编呢?”她说道:“他看你人不舒服,就先走了。”我“哦”了一声:“几点了?”她说道:“八点多了,你这一睡就三个钟头。对了,小柔说你答应教她写大字的,问你什么时候兑现啊?”我看着关心疑惑地说道:“小柔?”她笑道:“你不会连小柔也不记得了吧?我表妹啊,我们结婚的时候成天围着你转的那个。”我莫名地点了点头:“有时间再说吧。”
她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吧。”我说道:“不忙,才睡醒,没什么味口,给我泡壶茶吧。”我说到泡茶,脑海里闪现着一些零乱的画面,茶具,闻香,细品,很多张人的脸。
关心有点吃惊:“怎么想到喝茶了?你不是一直都只喝咖啡的吗?嫌茶的味淡。”我的心里有些恍惚,我开始怀疑关心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抑或是我的性情真的改变了?